小秀才笑了:“我听过佛教、道教、白莲教、黄教……还真没听过回龙教。”
“回龙教乃我天朝第一大教,教徒分布广泛,人数众多。”薛寅松卖关子似的顿了一顿,“我们教会的活动主要在早上,据《回龙教》第一章第一小节记载,“我再睡一小会”乃本教之根本教义。”
小秀才愣了一会才听明白,哈哈笑起来:“你胡扯什么……”
薛寅松闭着眼笑道:“笑了?不生气了吧,哎哎,你可千万别生气了,我其实最怕你生气,你一生气我就挺不自在,浑身都难受。”
小秀才瞟了他一眼:“好好睡你的吧,吃饭的时候再叫你。”说着轻手轻脚带上门走出去。
说是垒个鸡窝,可也着实忙了好几天,到第三天下午薛老爹请的工匠终于来了,还带来了小山般的土砖。
土砖其实就是粘土块,表面烧过但是烧得又不像青砖那么高的温度,因此价格也便宜很多,缺点是不能长期泡在雨里,容易垮塌。
这么大一所院子还真费不少砖,别的材料先不说,光这院墙就花去了接近一吊钱,薛老爹咂舌:“乖乖,想盖个大鸡窝还真不容易,老虎啊,这本钱多久才能回来啊?”
薛寅松笑道:“鸡娃子是十文三只,大鸡是五十文一只,中间除开饲料人工场地费,一只鸡的净利润能到三十文,如果这院子能出栏五百只本钱就回来了。”
薛老爹更咂舌:“五百只?我的乖乖,这得多大一群鸡啊,老虎,还是稳着点来,万一招了鸡瘟可麻烦,这得全部死完。”
薛寅松笑道:“是,大批量养鸡就是得控制疾病,否则生意就赔大发了,以后这院子天天都得打扫,每三天还得消毒,另外饲料吃食都得弄得干净才行。”
薛老爹听得不甚明白,反正只管点头:“好好,你说咋整就咋整。”
“这鸡啊,可真是宝,”薛寅松直起腰笑道:“小鸡变大鸡就是一笔钱,鸡粪留着来年开春当基底肥,明春的小麦肯定长势好,母鸡下的蛋又是一笔,这么算起来,至少是三笔收入呢。”
薛老爹已经掰着指头数了:“500只鸡,就算有250只母鸡,只要伙食好每只鸡一天下一个蛋,那就是250个蛋,我的娘,这这这……可赚死了!”
135、☆、来了信
薛寅松笑道:“那你没想想冬天的时候鸡不生蛋,还得贴饲料钱呢。”
薛老爹咂嘴:“嗯,是,这鸡舍冬天保温是个问题,还有,盖那么大的鸡棚子,要不要请人来守夜?会不会有人来偷盗?”
薛寅松想起毒猪的事也有些头痛,谁知道哪天有人不爽了丢些饲料毒鸡怎么办,皱眉道:“照看的事只能靠自己,靠别人总是靠不住的。”
薛老爹则大惊失色:“自己?你的意思我天天晚上睡鸡窝棚子?”
“唉,我再想想吧,今天先打窝。”
院墙一起里面就方便了,鸡鸭窝都是齐院墙根垒的,一格一格,自由进出方便得很。
此时已经中午,两父子准备一口气把门安上。门是用以前拆下来的老门板,虽然吱吱嘎嘎的也还能用,薛老爹拿出一把旧锁把门挂上,喜滋滋的揣好钥匙:“走,先回家吃饭,下午再来弄别的。”
门口正好站了几个人,见两人出来忙掉头走了,薛老爹不耐烦的嘀咕道:“这村的人就是讨厌,你不管他吧,他可以站门口看一天,你瞄他一眼吧,他赶紧转背走人,什么德行!整得跟见不得人似的。”
薛寅松看看远去的人影笑道:“我们毕竟是外乡人,还是别去管这些闲事,我跟里正是说好的,只要疯姐儿不死,这块地我就可以一直用。”
两人也累透了,中午的太阳又大,等回到家都快晒蔫过去,环姨见状赶紧摆好饭菜:“早晨熬好的绿豆粥用井水冰着呢,就是等你们回来呢。”
扎斤见薛寅松这几天晒得黝黑,笑嘻嘻的说道:“薛哥还是黑点好看,看起来有精神。”
薛寅松气蔫蔫的咕噜咕噜喝下碗稀饭:“秀才呢?”扎斤笑道:“你一回家,第一句肯定是问秀才,他呀,出门了。”
“出门?”薛寅松提高了声音:“去哪里?一个人?”
环姨端上一碟葱花饼笑道:“里正家要写几个字,说是秀才一笔楷体写得极好,特地请他去的,来来,吃饭吃饭。”
薛寅松一愣,嘀咕道:“里正自己就是个大秀才,写字还需要请人?”
薛老爹刚喝了一碗凉粥褪了暑气,神清气爽的答道:“里正也是握了钉耙子的人,自然没秀才这长期握笔杆子的人写得好,你赶紧吃饭吧,一会我们下午还得紧着点时间弄。”
薛寅松顾不得有女人在旁边,一掀衣服露出肩膀:“你看看吧,这肩头的皮都破两层了,还怎么紧着弄?我的爹,就算是头骡子也得歇口气儿吧!”
环姨别过脸笑骂道:“我看你就是头骡子,赶紧吃吧!吃了中午打个盹,下午也好有精神干活。”
薛寅松到底惦记着秀才,吃过午饭抹抹嘴巴就想往里正家走,薛老爹忙劝住道:“这都一个村,能出什么事?你这样巴巴的赶过去才是问题哩!好好的等着,一会准回来,大概是里正见中午时候留他吃饭吧!”
薛寅松只得拘着自己去睡午觉,刚迷糊着时秀才终于回来了,一到家话还没说上先摆了脸色:“里正做东请吃饭呢!”
薛寅松刚一头扎进睡梦中又被拉出来,有些茫茫然抓不着头绪:“啊,好啊。”
“好个……”小秀才很想骂粗话,到底骂不出口,脸色发沉的说道:“里正做保,陈大富陪客请我吃饭,要我说动你娶他的女儿呢!”
这么一说薛寅松立刻清醒了大半,坐起来道:“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小秀才哼哼两下,喝了口水道:“我说你已经脱籍,由不得我管,他们又让我来做说客。”
“别去理他们,”薛寅松拍拍床,“来,热吧?过来躺会。”
小秀才想了想又道:“不止你,还有我,好像是村里谁家的女儿吧,没说当正妻,做妾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