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仁和看了看:“没有啊。”
卢雅江不耐烦地吼道:“看仔细点!”
于是杨仁和凑近,鼻子几乎贴到他背上,一寸一寸看下来,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脊梁骨,卢雅江一个哆嗦,回头锐利的眼风扫过来,杨仁和一脸无辜地直起身:“真的没有啊。”
卢雅江皱眉,开始沉思。
教主大人设计这一出,一来是常年顶着“长缨枪”的脸已经憋的内分泌失调了,二来是想欺负欺负卢雅江以报当年的馒头之仇,三来是设计让卢雅江手刃刘远通为他的父亲报仇。——卢雅江的的确确如假包换就是韩江的儿子,而他的生母,是天宁教上一任左护法卢天彩。当年卢天彩看中了韩江,给他下了药,与他一夜合欢。事后竟不巧怀了他的孩子,前教主大为震怒,将卢天彩关押地牢之中。是尹言偷偷放走了卢天彩。韩江死后不久,卢天彩亦因在江湖上被仇人追杀而身负重伤,带着卢雅江回到出岫山上,将孩子托付给尹言后,没过多久便咽气了。至于教主大人当初所说的弟弟,只是为了自己下一个易容的身份作铺垫而已。
卢雅江左思右想,脑袋瓜子想破了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回出岫山,找到尹言问个明白。如果自己真的是韩江的儿子,那韩骋岂不太可怜?他到死都误会了自己的身份……
杨仁和问卢雅江:“韩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卢雅江固然想去找韩骋或是韩江,但茫茫天地,他却不知要从何找起。他道:“我要回出岫山了。你这段时间对我照顾有加,我可满足你一桩心愿,说吧,你想要什么?”
杨仁和苦着脸说:“可是韩兄你的伤还没有养好啊,你就这么走了,路上再跟人打起来怎么办?”
卢雅江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杨仁和只得道:“心愿啊……我就想考状元。”
卢雅江没好气道:“换一件!”
杨仁和瘪瘪嘴:“那……榜眼也可以……”
卢雅江瞪他,杨仁和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嘀咕道:“探花已经很好了。”
卢雅江蓦地站起身,冷冷道:“算了,不报恩了,我走了。”他原本对这书生有种莫名的好感,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这小书生对他颇多照料,他又见这书生可怜,平日连油荤都沾不上,便难得想讲一回江湖义气报个恩,没想到小书生胃口不小。
杨仁和委屈地嘀咕道:“我原也不是图你的报答,只是你连在酒楼里吃饭都要赖账,又说要报答我,你也太没有诚意了。你拿什么报答我,难不成要以身相……”最后一个字在卢雅江可以杀人的目光中吞了下去
卢雅江道:“你就没有什么平时欺负你侮辱你让你欲杀之而后快的仇家?”
杨仁和默了默:“孔子曰……”
“噌!”卢雅江拔剑砍掉一株花,面色冷若冰霜:“再让我听到孔子它就是你的下场。”
杨仁和又缩了缩脖子:“呃……那个……孟子说不要轻易与人交恶……”
“那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
卢雅江收剑就走:“我走了,后会无期。”
杨仁和赶紧冲上去拦他:“韩兄韩兄,你等等,你没有车没有马连盘缠都没有,还身负重伤,你这一走我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不如你再等两天,我在县城里有个亲戚,我去问他借点盘缠,起码为你备一匹马你再走吧。”
卢雅江不屑道:“马抢别人的不就行了。”
杨仁和道:“可是你身上有伤,这附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聚集了好多武林人士,我真的怕你出事……”
卢雅江停下脚步,想了想方才在酒楼里发生的情况,亦觉得十分为难。他叹了口气,道:“好,那我们先回你的草庐,你帮我弄一匹马来我再走。”
杨仁和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小混蛋,连句谢都没有。”卢雅江已走远了,他连忙拔腿追了上去,喊道:“韩兄韩兄,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8酱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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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卢雅江睡着了以后,杨仁和点了他的睡穴,爬起来换上衣服,又为卢雅江掖好被子,拿起他的梅纹扭丝剑悄无声息地出门去了。
为了隐藏内力,他自己封了自己五个大穴。他取出一根银针,往自己几个大穴上扎了数针,感受到凝滞的内力在体内开始流淌,静待片刻,感觉身体发热,便使出轻功往谷水镇的郊外树林奔去。
夜风渐起,瞑色四合。
杨仁和一路奔至韩江故居,抽出一块黑布将脸一遮,只露出两只眼睛。他拔出梅纹扭丝剑,双指捏住剑身,缓缓从剑柄处划至剑尖,用力一抽,软剑的剑身如蛇般剧烈扭动震颤,震动时发出“噌噌噌”的一阵巨响,振聋发聩!四周的树木被杀气震慑,洒洒洒的协同作响,潜伏在林中的动物发出凄惨的哀鸣声。
木屋的门被打开,张浩瀚人未出,声先至:“阁下何人?”
杨仁和冷笑一声,缓声道:“天宁教,白衣魔使,尹言。”
张浩瀚从屋内冲了出来,只见昏暗的月光下,一青衣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长身玉立,仿佛天人!
张浩瀚心头一震,为他身上所发出的气势所慑,半晌才道:“你……怎么可能是白衣魔……”
杨仁和不紧不慢地补充道:“的徒弟。”
张浩瀚默然。
过了一会儿,张浩瀚又问道:“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杨仁和又冷笑,将反握在身后的梅纹扭丝剑抽了出来,手臂一震,软剑的剑身又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张浩瀚变了脸色:“梅纹扭丝剑……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杨仁和道:“我乃天宁教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