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老佛爷缓缓开口:“埋了,就埋了。”
车窗缓缓升起,老佛爷彻底闭上了眼睛,显然,他不想解释。
车外的手下满心不明就里,但也只能先冲着其中一部分手下招招手,让他们先护送老佛爷回去,自己则是带着几个人,朝着飞机走去。 看到机修师还怔怔的站在飞机前,脚下是那袋子美金,那名手下快步上前,说道:“你还不赶紧拿了钱快走?我不知道你和老佛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显
然,如果不是那位钟先生保你,老佛爷肯定是想杀了你的。现在没事,不代表永远没事,拿了钱,赶紧找个老佛爷永远不会知道的地方。” 机修师闻言仿佛才终于惊醒过来,在飞机上,程煜真的是太过于和蔼了,以至于他从来都没有自己其实是个俘虏的自觉,直到程煜离开,老佛爷那几个眼神
过后,他才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后脊背有些发凉,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其实相当的糟糕。
所以,他才会一直愣在这里,半晌都没动一下,就仿佛在这接近四十度气温的天气之下,被冻住了一般。
那人一句话点醒了他,他赶忙捡起地上的那只装满美金的袋子,冲着那人走上飞机的背影说了声“谢谢”,一溜小跑离开了机场。
老佛爷的手下带着人上了飞机之后,先把那两名越南飞行员绑了,直接从飞机上推了下去,摔得那俩人龇牙咧嘴,却也不敢有半点呼痛之声。
然后,他突然明白了老佛爷为什么说要把飞机上那十二个草包埋了,却又不愿解释,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那十二个家伙,直到现在还没醒呢。
这人知道,那十二个人不可能是睡着的状态,虽然都带着酒气,但也绝不可能是醉酒如此,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他们是被人迷晕了。 老佛爷这趟去越南,带了二十多人,其中包括苏珊。现在只有这十二个人跟着回来了,而且老佛爷显然是非常生气,极端震怒,怒意简直滔天。到底发生了
什么事,他不得而知,可却能判断出其他人都死了。
而只带了二十多人,是因为这架飞机无法承受更多的人,可他们早就商定,苏珊会在河内再带上二十人左右,确保老佛爷身边有至少五十个人在保护他。
这样看来,苏珊在河内培养的力量,也都全折进去了。 飞机上这十二个人,总不可能是在那帮人死之前就被迷晕了,显然是在那之后才陷入昏迷的,这得多大的心呐?别说是老佛爷了,就连现在其实还没搞清楚
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这名手下,也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帮傻子,然后埋了他们。
这种手下,要之何用?到底是他们保护主子还是主子保护他们? 看了看这帮人,要说也都是熟面孔,老佛爷出征之前能亲手选中他们,也足见这帮人至少是刷了个眼熟,老佛爷觉得可以确定他们的忠诚。但是,忠诚不忠
诚的先放在一边,这刚刚经历生死,就敢完全不顾主子的安危,大吃大喝以至于被人迷晕,虽然最终主子倒是没事,但这帮家伙早已是罪不容诛了。
手下微微的叹了口气,这十二个人里,还有几个他都能叫得出名字的。但是现在,他们也只能赴死。 算了,就冲还算熟悉这点子情分,就让你们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去死吧。——这名手下摇头做出决定,冲着自己的手下一招手,让他们把这帮蠢货抬下飞机
。 一辆皮卡开到机舱门前,这帮昏迷不醒的家伙像是死猪一般被扔到后车斗里,如此剧烈的摔打都没能让他们清醒过来,手下更是觉得这帮家伙真是该死,这
是吃了多少迷药才能昏成这样?
很快,机场上就再没有老佛爷及其手下的踪影了。
护送老佛爷回到位于湄公河畔的住处之后,那名手下又独自驾车去往下游的一处河湾,他们在老挝境内杀人,几乎全都是埋在那儿。 在护送老佛爷回住处的路上,这人已经将老佛爷这一路的经历搞清楚十之九八了,那两名飞行员透露出来的信息,让这个名为帕敢的壮年汉子简直难以相信
自己究竟听到了些什么。 两名飞行员能描述的,当然主要只是老佛爷他们回到河内的军用机场之后的事情,之前的事也只是提到老佛爷的飞机降落在那个机场,苏珊在河内培养的那
二十余名手下也早就在机场等候多时,一经会合,老佛爷马不停蹄就赶往了芒街。 在芒街究竟发生了什么,两名飞行员不得而知,那两名军官也并不知道,但是,阮上校问及苏珊,老佛爷却只是支吾了过去。阮上校和范副官显然多次尝试跟苏珊联系,却始终联系不上。苏珊在河内的那二十多名手下里,有好几个都是从这个空军部队退伍的jūn_rén ,也都是阮上校曾经的下属。联系不上苏珊也就罢了
,连那些曾经的下属也都失联了,这显然不正常。 所以,阮上校就麻翻了老佛爷的这帮手下,老佛爷只吃自己携带的食物,只喝自己携带的水,所以他没有昏迷过去,那十二个人正如帕敢所猜测的一样,到
了机场完全就不觉得还有任何危险,只顾自己大吃大喝,结果就是被人一锅烩。 帕敢为当时的老佛爷颇捏了一把汗,要是没人搭救的话,老佛爷纵然一个人清醒着,那也只是清醒着赴死而已,从结果而言和那十二个家伙的结局并无差别
,但从过程上来说,显然更为煎熬和痛苦。 两名飞行员把老佛爷在机场等候的那个下午发生的事情,尽皆告诉了帕敢,帕敢意识到,那位“钟先生”,那位令老佛爷又敬又怕的年轻男子,显然是改变了
老佛爷命运的那个人。正是他,救下了老佛爷。
帕敢在听完飞机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彻底验证了这一点,他有些古怪的问道:“那位钟先生不是你们越南军方的人?” 两名飞行员一劲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