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故事,在当年,全国各地的文玩市场,天天都有人说,也天天都有人信。而程煜现在说的这个故事开头,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真的太像了。 程煜点点头,说:“我当时也有点儿这么觉得,但想着等都等了他两天,不妨听他说完。完后,他就告诉我,说这只是个摆放某种祭品的底座,具体是个什么祭品,他也不清楚,只听他祖父说,祖上传下来就说这东西原先是供在某座祠堂里的,而且那人还是他们瑶族的一个大人物。当然,具体是谁,又是什么样的大
人物,他祖上一概没流传下来。 但却留下了一个筒状的木头,应该是金丝楠木的,有些像笔筒,但又比寻常的笔筒粗不少,他们家里就一直将那个筒状的物件摆放在这个底座上,保存在家
中。但是那个筒状的物件,传给他的时候就已经开裂的很厉害了,甚至让他一度觉得那玩意儿不太可能是金丝楠木的。 但不管是什么木头吧,总而言之被他的小孙子有一天偷拿出去玩儿,结果给彻底摔碎了。那东西摔碎之后,却让他们发现了筒壁的内部,居然有一些奇怪的纹路,看上去有点儿像是地图,但明显缺了一大块。那筒状的东西是没法要了,而且小孙子当时摔碎了之后,就没去管它,还是老先生自己去原地寻找,却也没
能找到全部的碎片,只是拼出了后来拍成照片的部分。
而缺了的部分,他们一度认为是遗失的木头碎片造成的,直到他看到我在赌场手里把玩的那块无事牌。 他当时就觉得,无事牌上的纹路和他家里留存的照片上的纹路太相似了。于是乎他就很冒昧的请求我在芒街再多呆两日,他回去取了这张图,跟我的无事牌
一拼。所有的纹路都对上了,几乎可以确认这就是那张图,或者说是那个桶状的木头内壁所雕刻的图案缺失的部份。” 程煜说的口干舌燥的,觉得自己还真有点儿评书艺人的风采,这么会儿,编了个还算圆乎的故事。这里边真真假假,颇有些传奇sè彩,也像是江湖骗子的话
术,但却也让另外三人听了进去。 喝了一大口啤酒,程煜润了润嗓子,这才又道:“照片是他中年时候拍的,之后有了电脑技术,为了防止年深日久照片变得不够清晰,他就找人专门把照片上
的图案,完全真实的做成了一个效果图,用的也是金丝楠木金黄sè的底子。我的照片就是拍的他的效果图得来的。” 程煜这算是彻底把直接拍自于后冠的那几张照片给圆上了,当他说那半张图是从摔碎的筒状物里拍到的,小聂其实就已经露出了奇怪的神sè,只是程煜的事
情,他不会轻易的透露。现在经过程煜这么一描摹,小聂也觉得,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那位老先生告诉我,他们祖上如此小心翼翼的把图形保存在那个筒状物中,又放在明显价值不止高了数十倍的黄花梨的底架上,一定是因为筒状物里的那张图。之所以不用更加名贵的材质,大概也是担心后人买椟还珠,会彻底忽略了筒状物内壁雕刻的图案。但他那位祖先应该没想到,他们家的后人压根就连买椟还
珠的心思都没有,要不是筒状物彻底被打碎,根本就没人发现那里边还有个内雕的壁画。”
薛长运为此微微一笑,道:“这个故事到这儿,就不那么像江湖骗子了。”
程煜摆摆手,说:“那你可别言之过早,接下去,又开始像江湖骗子的伎俩了。”
三人立刻做出小学生听课的姿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程煜。 “老先生说,他孙子摔坏那个筒状物之后,他们发现了内壁上的图案,他当年四十多岁,父亲还在,一家人都觉得这东西能让他们老祖宗珍藏这么多年,肯定有很大的玄机。于是他们翻遍了家里留下的所有关于他们祖上的记载,终于发现,他们明朝的那位祖宗,作为瑶兵的总兵,是镇守南疆边境的。他们那位祖宗,应该和越南兵打过很多次仗,甚至于非常深入的进入过越南境内打仗,那是明朝的汉族将士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他们在越南保不齐搜罗了不少奇珍异宝,然后
藏在了什么地方。这个图案,怎么看都像是地图,所以有很大概率是个藏宝图。”
三人齐声笑道:“的确,这段又有点儿像是骗子的把戏了。”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还觉得,保不齐老先生就会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家的地图缺少了一块,或许那个筒状物也并非藏宝图的原件,
又或者当时是总兵和副总兵各持图的一部分,然后他现在想高价求购我手里的无事牌。而等到我不想卖的时候,就让我出价买下他手里的另外半张图。”
“所以事情并非这样发展的?”薛长运饶有兴致的问,“难不成老先生直接把他的图送你了?还是说照片其实是你趁机偷拍的?” “我倒也做不出偷拍这种事,我只是告诉那位老先生,无论如何,他祖上也是中国人,而如果这真是个藏宝图,藏着的东西有没有在几百年历史里被人挖出来也还两说,即便真的宝贝们还在,那也至少应该属于中国,而不是越南。没想到老先生对此深表同意,所以他说他并无意染指那些或有或无的宝贝,而是打算把他那部分地图无偿给我。那个黄花梨的底座也是明朝流传下来的,他也想一并送给我。当然,我没白要,推让再三,我给了他二十万,买下了那个黄花梨木的底
座。”
高一鸣急道:“那个老先生别就是为了卖底座吧,编了半天故事,大钱骗不着骗你二十万也行啊。” “这个底座怎么也不止二十万,程少愿意出手我五十万拿下。”说这话的,当然只有薛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