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们三个家伙聚在一起就是在喝酒,也不说等我来,快点给我拿一瓶啤酒,这天气,可热死我了。”
先听到声音,从程煜的角度还看不到人,但是很快,程煜就看到那个说英语的人入画了。
来人一头红发,身材倒是不算高大,但却有一双湛蓝的眼珠子,一看就知道是欧美人种。 可能是在泰国待得时间长了,又或者是白种人本来就好一个把皮肤晒成古铜sè,这家伙的肤sè倒不像是白人,但也并不是白人向往的古铜sè,而是一种红里
透着黑的感觉,就想是烧得有点偏焦了的小龙虾。
三人看见他,也是满脸笑容,其中一人从箱子里拿出一瓶啤酒,直接就抛给了那个白人。 “你这趟到的有点晚了啊,我们在这里等的实在无聊,才先喝起来了。今天要运出去的货早就装车装好了,就等你这批货运进来,我们就可以走了。”扔酒给
白人的家伙,英语竟然说的也挺溜,只可惜口音还是泰国人那种软绵绵的,听得程煜直想笑。
白人接过啤酒,用牙一咬,瓶盖就飞了出去,然后他仰起脖子,咕咚咚很快就把那瓶啤酒干了。
又从箱子里自己拿了一瓶,白人打了个酒嗝,说:“今天不卸货么?”
另一个人说:“不用卸了吧,你这次带回来的货是可以直接送到纳德克的店里去的,你直接把车开进来,我们再喝会儿,然后就直接走了。” 白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直接扔到桌上,说:“你们帮我开进来吧,我真的是热坏了,那破车,空tiáo又坏了。而且我今天为什么回来晚了,就是因为在
码头的时候,那个海关的妈惹法克耽误的。”
三人之中一人拿起了钥匙,说:“我去吧。” 那人走后,另一人说道:“波尔舍,你别跟海关的那帮家伙生气,那也是没办法,谁叫咱们老大死活都不肯拓展业务呢?永远就只是走私这点儿钱,海关那边能赚的也少。要是像克拉伦那边一样,走私的同时顺带着帮人偷渡,一个人少说也是三十万泰铢,十个人八个人的话,比咱们一批货都挣钱了。海关的那帮人得
了孝敬,自然也就不会有事没事刁难我们了。” 白人把喝空的酒瓶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骂骂咧咧道:“妈惹法克,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大也真是,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总跟我们说盗亦有道。我们就是一帮走私犯,我们又不像那帮家伙似的,除了帮人偷渡还卖女人,人和货有什么区别,都是一趟船的事。要我说,就把那些偷渡者当成货不就完了?那挣的
可比搞这些东西多多了。” 最后那个人,喝了一大口啤酒,低声说:“而且,老大还只让我们走私,那帮找我们拿货的家伙,他们的店里,我去看过,十台机器里有三台是咱们的货就算不错了,其他都是那些小工厂出来的翻新货。我就是很难理解,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从越南搞点翻新货过来,价格低,利润反倒高不少。不让我们帮人偷渡也就算了,那的确容易惹麻烦,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偷渡者里有些什么人,很多都是犯了事逃出来的。但翻新机怎么了?还不是一样卖,那些进货的家伙难道不知道一
分价钱一分货么?原装机是原装机的价,翻新机是翻新机的价。现在倒好,所有的钱都让那些搞翻新机的家伙挣去了。”
“你说咱们的老大是不是老了?” 白人又骂了一句,说:“废话,咱们跟着老大的时候,一个个才十四五岁,现在呢?我特么都三十六了。二十年过去了,老大那会儿就快是个中年人了,现在
当然老了。”
……
厂房之中还在抱怨,可程煜知道,他已经不用听下去了。 看来,这个走私团伙的老大,还真是个在脏钱里也要挑不那么脏的钱赚,他大概是觉得国家的钱可以坑点儿,但有些钱却是洗不干净的那种,所以有所为有
所不为吧。 这种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程煜无意评判,但至少他已经几乎可以确认,这个走私团伙的老大是不沾蛇头的买卖的。那么他也就几乎没有可能知道那些黑警
的存在,又或者知道归知道,但并不知道谁是黑警也没有黑警的联系方式。他顶多知道海关哪些人是收了黑钱的。
既然如此,程煜也就没必要在这里耽搁下去了,但即便如此,程煜也依旧得到了一条新的线索。 厂房里的那几个人中,有人提到过一个名字,叫做克拉伦,这个克拉伦毫无疑问是又做走私又帮人偷渡的,这算是程煜成功的在曼谷又找到了一个从事蛇头
这项伟大事业的人了吧?
原路返回,再无需有任何的停留,程煜飞快的跑回到大铁门旁,依样画葫芦,三下五除二的就翻了出去。 虽然没能得到直接的信息,但多少也有些消息,而且,那几个人因为白人的出现而说起了英语,这导致程煜听完之后意识到这个走私团伙并非他的目标,也
就无需兑换武术或者读心术之类的东西,也算是省下了一些积分。
结局还算不错。
车里的秦娜看到程煜神态很轻松,问道:“有消息了?” 程煜摇摇头,说:“没有。但却听到了另一个从事这项买卖的人名。那个人叫克拉伦,秦正你有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