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打电话给她丈夫,让他快来,婆婆又受医院的鸟气了。
正好护士长又不在,科室里的两三个小护士早听说这二十八床的家属是会打护士的,怕得不敢上前,只能躲在护士台后偷偷看。
等陈姓老太太的儿子来了,她儿媳妇立刻添油加醋将这事告诉老公,随后三人对着叶琨破口大骂。叶琨只觉得耳膜嗡嗡响个不停,像被一张网盖住一样,对着三张快速翕动的唇,无力还击,就在这时三十床的病人家属又在走廊里喊叶琨:“小叶护士,我老头子说伤口有点痛,你过来瞧瞧。”
“你们等一下,我先过去看看。”叶琨正要走,却被陈姓老太太的儿子一把拽住,他满眼通红,用几乎杀人的目光盯着叶琨。
“抱歉,给我五分钟时间,等会我亲自下去叫轮椅,可以吗?”叶琨控制情绪,耐心地说。
还没说完话,她的护士帽就被陈姓老太太的儿子粗鲁地摘了下来,叶琨的头发被他用力一扯,痛得不行,她忍痛弯腰去捡护士帽,不幸的是她刚弯下腰陈姓老太太的儿子便一脚飞了过去,落在她腰上,她痛得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左倾斜,倒在地上。
夏臻霖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他本是来探望住在八楼内分泌科的干妈,给她送了点汤水和营养品,下楼的时候脑子里却莫名地出现了叶琨的身影,鬼使神差地,他按了六层,出来的时候便听到走廊处骂骂咧咧的声音“你根本没资格做护士!我们要见院长!让院长亲自开除你!”他皱眉,慢慢走了过去,却看见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正用脚踢叶琨,叶琨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情景。
“我x你妈的!”陈姓老太太的儿子眼睛血红,如一只暴怒的野兽,正准备提起脚再给叶琨一记,耳边却出现一阵凌厉的拳风,他还没看清楚眼前是什么东西,太阳穴就被中了一拳,猛的一阵剧痛,他几乎站不稳,连退了几步。
夏臻霖上前又是两拳砸在他脸上,砸得他一阵鼻血直喷了出来。
“老公!”陈姓老太太的儿媳妇尖叫,赶紧去扶倒在地上的丈夫。
被打中太阳穴,陈姓老太太的儿子当场晕了过去,软软地沿着墙滑下,鼻血喷洒在白色的瓷砖上,触目惊心。
“夏臻霖!”叶琨大叫,心想不妙了。
夏臻霖走到叶琨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温柔道:“怎么样?没事吧?”
叶琨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你怎么将他打晕了,你出手怎么这么重!他要是有什么事你可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什么可怕的。”夏臻霖的手指上还沾着鲜红的鼻血,他拿出咖啡色的方巾快速擦了擦,然后将方巾扔进垃圾桶。
陈姓老太太急得晕了过去,她儿媳妇抱着老公嘶声裂肺地哭喊:“来人啊!快救救我老公!我老公晕过去了!来人啊!你们是死人吗?!快来人!”
病房里顿时乱成一团,几个小护士这会才跑出来,十几个病人探出脑袋来看热闹,叶琨赶紧拨了急诊科的电话,叫人带着担架上来。
这件事立刻被传开了,整个中午,食堂里的医护人员议论纷纷。
陈姓老太太的儿子被送到急诊病房,他老婆迅速报警和投诉,下午警察来了,医院投诉管理部门和行政部门也介入了此事。
叶琨和夏臻霖接受警方的询问,医院卫生部和行政部的相关工作人员和领导也出动了,夏臻霖的助理也闻声赶到医院。
陈姓老太太的儿子醒后情绪激动,强烈要求警方拘留夏臻霖,夏臻霖的助理进去和他进行谈判,被他老婆一个杯子砸了出来。但他的助理是什么人?在商场上更精更滑更狠的人都见过,不用提这一对市井小夫妻,他等他们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顿后再微笑地和他们说道理,一条条地说,一针见血地说,中心其实只有一条,用钱解决。
谈了半小时,病房里的骂声渐息,夏臻霖助理微笑地出来和警方说话。
叶琨和夏臻霖并排坐在急诊科外的休息椅上,她的护士帽还被捏在手里,头发凌乱,一缕缕头发垂挂在脸颊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白皙的侧颜。
“你怎么出手这么重?要是打死了人怎么办?”她面色全是疲倦,轻轻地开口。
“别为我担心。”夏臻霖笑了,此刻他脱了西服,解开了领带,懒懒地挂在脖子上,“我做任何事都知道结果如何,也会去承担任何结果,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提醒我事情的严重性。”他顿了顿,侧头看她,眼睛攫住她的眼睛:“在我眼里,最重要的不是那些。”
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你的委屈,你的尊严。
刚才警察询问的时候,面带疑惑地问叶琨:“他是你什么人?”
“朋友。”叶琨回答。
“普通朋友还是男朋友?”
“普通朋友。”
那小警察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小护士,你可要说实话啊,普通朋友会这么为你出头?下手这么狠?”
事情最后顺利解决了,陈姓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妇要求数目不少的赔偿,正巧该警察局分局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