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恢复平静的生活又有了起伏,张意被检查出得了脑胶质瘤,颅内压增高,常常有呕吐,头痛,视物不清的症状,需要手术治疗,为此叶琨帮他转了医院,住进了b市最有名的脑外科医院,进行显微开颅术。
张意对脑子里这颗瘤倒没什么惧怕,他表现得很平静,亲自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只是有一个下午他睡着的时候,不知做了什么梦,嘴里一直喃喃地喊叶斌的名字,眼角全是泪水,叶琨细心地用手巾将他的泪水擦拭干净。
她的母亲叶斌是个温婉善良又坚强的女人,她记得自己九岁的时候生活中出现了一位姓方的叔叔,圆圆的脸,戴着一幅眼睛,文质彬彬,很热情地替她们搬煤气,送她们鸡蛋,绿豆,粽子和水果,那时候她们住在六楼,那位姓方的叔叔不知疲倦地上上下下一趟又一趟。虽然她当时只有九岁但也看得出那位姓方的叔叔看母亲叶斌的眼神,有暖暖的爱意。
母亲叶斌曾试探地问过她:“你喜欢方叔叔吗?如果方叔叔和我们住在一起,你愿意吗?”
当时九岁的自己懵懵懂懂地回了一句:“妈妈,我们两个生活在一起就够了。”虽然方叔叔很好,但她始终将他当成一个外人,她不愿意有人介入她和母亲的生活 ,当时她的心是封闭的,更别说为母亲的幸福做长远考虑了,她总以为母亲有她就够了。
叶斌微笑,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了一个好字。
而隔了一段时间,那位方叔叔来家里做客,她亲耳听见叶斌拒绝了他,用的理由不外乎是“不想耽误你,你值得更好的女孩,我不值得你付出”之类的老套话。
后来母亲叶斌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出现其他男人,直到得了肝癌,到了末期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睡眼朦胧之际喊着张意的名字。而她当时分明听到母亲说了一句“张意我恨你”,她明白母亲还爱着张意。
叶琨回忆着往事,看着张意,只觉得眼睛一阵酸涩。
张意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术后要多吃小麦,薏仁,玉米,赤豆和芹菜荠菜之类的食物,叶琨亲自帮他准备三餐。
张意喝着红豆薏仁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夏臻霖之前到疗养院看过我。”
叶琨拿纸巾的手顿了顿,转头笑了:“是吗?”
“他向我道歉,说他是真心对你和珑珑的,希望能够挽回。”张意慢慢地回想,“还说了什么……有点不记得了,他说得挺多的,我当时听得心烦,闭上眼睛没理会。”
“爸爸,我和他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叶琨说,“以后他应该不会来打扰你了。”
张意放下碗,用手巾擦了擦嘴角,反问了一句:“琨琨,你对他还有感情吗?”
“当然没有。”叶琨本能地回答。
所有的感情都被磨尽了。
春去秋来,秋去冬来,两年半的时间竟然从指缝里划过。两年半里张意的身体时好时坏,晕倒过几次,还有了癫痫,两年半里苏响龄来过三次,吵闹,哭泣,哀求,威胁……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还是没有挽回张意,有一次叶琨撞见她在病房外哭泣,她看见叶琨狠狠道:“叶琨,你会遭到报应的。”
珑珑六岁半了,高了不少,却一点也没瘦,白白胖胖得和一只糯米团子一样,他是张意的开心果,张意越来越疼爱他,常常抱着他不愿意放手,说珑珑就是他的小暖炉。
这天张意叫来了叶琨说话。
“琨琨啊,爸爸打算回s市了,很多事情都没处理好,而且那里毕竟是爸爸的根。”张意说,“你放心,爸爸现在身体好多了,坐飞机没事的。”
本就料想到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虽然这里的日子清静无忧,虽然和张意和珑珑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但这里不是叶琨的故乡,母亲的墓,两年没去扫了,真是不孝。
说回去就回去,叶琨收拾了行李箱,珑珑偷偷将自己的小汽车放进行李箱里。
“珑珑,你的玩具妈妈给你捆绑好快递回去,不用放进行李箱。”叶琨哭笑不得,将他的小汽车拿出。
“回去后是不是可以看见程老师了?”珑珑托腮,将两块白嫩的肉托起。
程殊然早在封昱出现后的一个月内就回了s市,准确的说是被封昱捆绑走的,她走后珑珑哭了整整一天,伤心得不行,幸好程殊然留下了电话和联系地址,珑珑常常和她通电话,她也给珑珑寄贺卡。
“是啊,珑珑可以见到程老师了。”叶琨一边整理珑珑的小衣服,一边笑着说。
十天后,叶琨带着珑珑和张意回到了s市。
两年前张意给叶琨买的新房早已装修好,叶琨带着珑珑住进了这幢豪华的房子。张意又托关系将珑珑送进了s市最好的外语小学。九月初的时候珑珑便上小学一年级了。
周末的时候叶琨带着珑珑去了程殊然现住的别墅看她。程殊然早就和封昱结婚了,婚礼盛大隆重,光是迈巴赫的婚车就有三十辆,此外婚纱是意大利高级定制的,钻戒是身价千万的华裔珠宝设计师许茹亲自设计,由法国知名品牌打造而成,整个婚礼处处奢华无比,花费近上亿,被新闻媒体连番报道了好几天,引得全城待字闺中的少女羡慕嫉妒恨。
“这是我补送的结婚礼物。”叶琨递上两瓶红酒,一条白金项链和一盒用巧克力做的蜡烛。
“谢谢。”程殊然笑着收下了。
“程老师!这是送你的!”珑珑将自己做的小卡车模型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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