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也肯定不是当女官。
夫妻俩说话间,刘瑾进来了,给两人磕了头,张皇后便问道。“大郎今儿晚饭吃得不多,可用过点心了?”
刘瑾捏着公鸭嗓道,“已是用过了,太子用过饭后,便与夏姑娘下象棋为乐,太子赢了一盘,夏姑娘赢了一盘,便说自己饿了,想吃点心,因此太子也就吃了一碗粥。现下两人还在下棋呢。”
张皇后不由得得意地望了丈夫一眼,好像她那没说出口的话,和他那没说出口的反驳已经较量了一番,而自己赢了似的,在烛光下,她的容颜极为娇美,朱佑樘心中一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刘瑾见皇上夫妻都一脸饶有兴致的样子,便说得更详细了些,又道,“太子少有玩得这么开心了,两个人不知不觉都趴到了地上,头顶着头下着棋,宫人们想拉起
12、才女沈琼莲
来,太子偏说,这样暖和。”
朱佑樘笑斥道,“胡闹,这个孽子怎么一点太子的样子都没有。”话虽如此,他却有几分羡慕儿子起来,他的童年可远没这么美好,不过,更多的还是一种温暖的欣慰,他朱佑樘总算达成了自己的愿望,让自己的孩子在温暖的怀抱里安然成长,不用挨饿受冻。
张皇后温言道,“大郎一年到头也难得这么开心,你们小心些,别扫了他的兴,也别纵了他晚上不睡,他不休息,二姐也是要休息的。”刘瑾恭敬地应了,垂着手倒退出殿门外,宫女们便关上殿门,留下两个值夜宫女,余下的各自四散。
人都走了,是说贴心话的时候了,张皇后来到朱佑樘身边,为他捏着肩膀,柔声道,“良人,你日日辛苦,今日,连一个六岁小孩望着你,都面露不忍之色,也要善自保养才好呀。从今日起,便按时喝些汤药吧。”
似乎是在应景,朱佑樘轻轻咳嗽了几声,喘息道,“怎么也要撑到大郎大了,熟悉了朝政,我才能撒手人寰呢。你尽管放心好了,唉,汤药你让我喝,我便喝。”说着,张皇后想到下午乐琰望着丈夫时流露出的一霎不忍,也是感慨道,“那孩子是个乖巧的,知道体恤皇帝的不易,天下共主又哪有那么好当呢。”
朱佑樘在娘胎起就饱受煎熬,自小体弱,这些年来辛苦治国,也实在是很不容易,他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也实在是难为你了,宫中人多,是非口舌多,人少,是非口舌还是那么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人,竟这样锲而不舍地攻击你,活像是和你有深仇大恨一般。”
张皇后脸上也闪过一丝黯然,她的娘家兄弟的确是不争气,但这几年来,朝野内外关于她包庇鼓励兄弟作恶的传言从未少过,两兄弟也不过是性情轻浮,成日斗鸡弄狗罢了,再说,就算兄弟再过分,她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下狱吧。更何况,这样一来,这个皇后该如何再当下去?总而言之,无非是不满意她没有主动为朱佑樘纳妾的意思,因强笑道,“人生总是有得有失,太在意后世的名声,又能如何呢,人死灯灭,灯亮一日便快活一日,也就是了。”
这话题让人感伤,朱佑樘便说起了今天的夏二姐。“那小丫头,的确是讨喜得很,我是说真的,她是个女官的好材料,只是这太子妃么,还是要中正和平才好,再说,大郎又那么贪玩。”
“你这样说,好像你是多么中正和平,我多么贪玩似的。”张皇后开玩笑似的嗔怪道,朱佑樘忙说不是,“大郎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俗话说的好,三岁看八十,他这辈子的怪癖是改不了了,你要给他找个中正和平婉约温柔的,也不是不
12、才女沈琼莲
行,奈何他就是看不上眼,将来也难免麻烦。张家的丽雪,论起来,比夏二姐也差不到哪里去,性子是极好的,你见大郎什么时候搭理过她么。”
“这哪里一样,丽雪固然聪明乖巧,但那只是早慧好学,家里管得又严罢了,究竟还是个孩子的样子。你拿夏二姐和成人比,她的举动都是极得体,天分都是极出挑的,曾翰林和我闲谈时,便不住口赞叹她的语言天分,说是比大郎不差,嘿嘿,何止是比大郎不差,照我看,竟是要比他好得多。”朱佑樘不以为然地分析道,张皇后眨了眨眼,笑道。
“这可就为难了,大郎要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聪明的,自然也就死心了任由摆布,如今见过了,也投缘,将来除非再找一个这样聪明又温柔的,身份也要合适,否则,你管住他的名分,却管不住他的心。”
朱佑樘想到前朝废后吴氏,也是微微叹息,吴氏难道就不美不好吗?无非是宪宗不喜欢而已,提到父亲,他心里一阵微微的烦躁,父亲虽说有种种不是,最终却也把张氏给了自己,这给儿子找媳妇,还是得找他喜欢的。
“才认识一天,两人都才六岁,你着什么急。”他有些不耐地道,张皇后却不怕他,埋怨道,“这不是我着急呀,她的天分这样超卓,不早些定下来,被别人抢走了该怎么办?我看那个张仑就很喜爱二姐,回头求了祖母,转眼就定下来了。到时候你上哪里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夏二姐?”
这倒也是,朱佑樘有些头痛地推脱道,“你都把人安排到端本宫了,英国公那边怎么还敢擅自行事,你要是不放心,就把她家里人叫来叮嘱一番也就是了。只是我话先说在前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们俩一日不到十岁,一日就不要提定亲二字。”
张皇后虽然不满意,但转念一想,天家看上的媳妇,只要略微露出风声,还怕有人抢么?正好也在这几年间好好看看乐琰的表现,便点了头吹灯睡下。
一夜无话,第二日,张皇后早起了,送了朱佑樘去早朝,便有女官前来开她们的小早朝了。不过是一应日常事务,几大尚宫没多久就纷纷告辞散去了,张皇后却独独留下一人,那便是出身名门的才女叫沈琼莲的,笑道,“大才女,我今儿有件事烦你。”
沈琼莲与张皇后是极为熟悉的,喝了口茶,直接问,“什么事儿值得你这么上心,还用你特特留下我来说?”
张皇后知道沈琼莲有几分恃才傲物,却也是真有才华,便抿嘴道,“对你也算是件喜事了,你不是一向愁自己一身诗书,却始终没有个好弟子么。”
沈琼莲想了想,笑道,“你说的是那个夏二姐吧,听说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