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家之前的确是在全力培养丽雪读书,但现在有了乐琰,天分好,是女学士的衣钵弟子,又得到了皇后和太子的欢心,论起来,也是张家的近支子女,丽雪的压力就没那么重了。乐琰想到丽雪有时候也说读书辛苦,便道,“只是还需父亲同意。”
“你父亲那里,自然有人去和他说的。”张老夫人威严道,“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你既拜了师,便要好好的去学,别让大伙儿失望了,辜负了别人的一片苦心。”
过了几天,乐琰的行装已经收拾好了,因为基本上已经知道要搬到京城,大家都没什么离情别绪,南雅更是整日为岳父母家找房子,因为条件比较苛刻,乐瑜私心是希望和娘家住得近一点,而客观上说,乐琰又要住得离英国公府近一点才方便,所以,近来家里好几个小厮都被派了出去打听消息。
乐瑜收拾了乐琰的一些比较昂贵的衣服,与皇后赏下的那几件放在一起,叫过乐琰道,“这个包袱看着她们拿,别弄丢了。”乐琰答应了,乐瑜又拿出几件肚兜,笑道,“你的小衣服,从小就是我做的,出嫁前做的那些,怕是也已经旧了。怀了你外甥后,我也没工夫做太多,就这几件,添减着穿吧,你也要自己学着做了。若是不行,便让养娘做。”
王养娘忙道,“大姐这么说,我竟不知道该不该给二姐做了,若是二姐穿不惯别人做的,要自己做,倒好了。”大家都笑了,乐琰把头埋在姐姐怀里,梦呓般道,“姐姐就是我的娘,娘做的我不穿,穿谁的去?”
乐瑜抚着她的头发,想起前尘,也不禁含泪,半晌才道,“七岁了,是大姑娘了,还动不动就撒娇放赖的,招人笑话。回去后,记得多和继母学学,她的一手针线是有名的好,再过两个月就又见面了。”
众人也都凑趣道,“从此就是常住了呢。”乐瑜想到南雅不知
15、回家
要不要谋外任,反而觉得世事无常起来,收拾心情道,“可不是,好些东西,本来要交给你带回去的,现在越发再放放,等两个月后送到新家,也便宜些。”
说着,好好地把乐琰送走,看她上了马车,方回来照料丈夫儿子,打理门户,也常常去英国公府陪着张老夫人说话,此番前去,车才到门前,便有人上来迎候,等也不用等,直接进萱瑞堂,人人都是一张笑脸。乐瑜却更加陪着小心,如此平安过了几日,宫中来使,召她前去说话。
乐瑜与张皇后也算是常常见面的了,拜见过后,便与张皇后说些闲话,张皇后今日很有些懒懒的,歪在美人榻上,没说几句话,便单刀直入道,“乐瑜,我有桩泼天的富贵送你,你道,你要的起吗。”
乐瑜心中一跳,不知道张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思索了一番,方道,“娘娘,乐瑜愚钝,不知娘娘是何用意,可否见教呢。”
张皇后满意地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个稳重的性子,乐琰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性子,有些不讨皇上的喜欢。将来,难免要我费些唇舌。”
乐瑜的性子,很是有些与乐琰相像,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惊不喜,冷静万分,追问道,“天下才女,尽有的是,乐瑜不知娘娘为何如此厚爱舍妹,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你太自谦了,二姐的天分,哪里是寻常所谓才女比得上的,认得几个字,便叫才女了么。”沈琼莲忽地不知从哪里走出,冷笑着道,乐瑜拍着心口,半晌才道。
“女学士吓了我一跳。”
“莹中,坐吧,不要拘束。”张皇后笑着说,“你再谦虚,也是无用,二姐的聪明,你我心知肚明。嗐,不是我说,皇上他日理万机,心怀天下,纵使疼爱太子,又能多了解他呢。我却不同,平时除了侍奉太婆婆、婆婆,便是照料那个小冤家,太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他一翘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放屁还是拉屎。”
众人都笑了起来,张皇后自然地续道,“他这个性子,高傲异常,如今却偏偏对二姐另眼相看,连定情信物都送了,二姐也拿了,这还要说什么。若不是实在有些不像了,我还想现在就把她娶进来,做我的媳妇呢。”
“这……”乐瑜是真的犯难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张皇后忽然说起了这个话题,她看着张皇后小心地道,“可是二姐她……并不愿缠足。”
沈琼莲那冷冰冰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她弯下腰,提起了自己的裙角。张皇后也微笑着提起了自己的裙子,只见这两人的脚虽然异常的小,却显然是没有缠足。
乐瑜不禁大吃一惊,耳边听得张皇后不疾不徐地道,“身为一国皇后,我未能
15、回家
尽教化之职废除缠足,实是愧甚。但我自己却决不要将来的儿媳妇缠着一双小脚,难看也难看死了,形同残疾,真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多人家,这样想祸害自己的女儿。”
乐瑜自己也没有缠足,自然也有几分赞成张皇后的意见,咬着下唇轻道,“娘娘,非是乐瑜不识抬举,只是,只是,现下太子年纪还小,对乐瑜绝非男女之思,他们都已经七岁,男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