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乐琰地位比较特殊,可以单独住一个院子,也就不嫌浪费地方了。
秦氏扶着还是平坦坦的肚子,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很快就做好了安排,外院是夏儒读书会客的地方,自然是不用说的了,一溜倒座南房,住下了平时跟着夏儒出门的两房仆人,因为夏儒任上的师爷也跟着过来了,东厢房便安排给他住,正房做客厅,西厢房做书房。进了垂花门后,正院北房自然是他们夫妻居住了,东西厢房则预备着给没出世的孩子住,服侍上夜的丫鬟婆子们住耳房,另外,抄手游廊还连接了三个院子,一个是东院,一个是西院,还有一个是后院,乐琰
16、皇后的心思
就住在东院,西院则堆放杂物,也可以招待一些人数众多的亲戚,下人们就住在最狭小的后院,因为家人不多,所以住下来也算是挺宽敞的,后院与正院的门平时是封死了的,这样,即使有人进了后院,也摸不到正院来。秦氏严厉地告诫下人,不许他们把外人带回家。
东西二院本来都有连接正院和外院的门,因为乐琰住在东院,秦氏早派人把通往外院的门封死了,乐琰等人是后于行李到的,乐瑜早派了家人来帮忙,加上雇的人,很快就把事情做完了,到了晚上,乐琰已经睡在自己的新家了。
她所居住的东院,规格要比正院小上一些,正房只有三间,正院则有五间,但对乐琰来说当然是很够用了,中间那间,平时肯定是拿来待客啊,处理事情啊什么的,就只是按例布置,西边的屋子她当作书房,把一部分名贵的用品陈设了起来,夏儒对她倒不小气,为她打了一套完整的书房家具,都是全新的,虽然木料不名贵,但乐琰也不在乎这个,书房很快就垒满了书,有派人去琉璃厂新买的,有原本带过来的,也有沈琼莲和张皇后给的,除了文房四宝之外,乐琰还放了一架古琴,她前世上班时,无聊的时候打着学习才艺的名号也学过一点点皮毛,就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机会练习了。
她的卧室呢,因为北京都采用炕来取暖,炕基本上都是做在窗边的,但是乐琰本人不喜欢睡炕,冬天一睡就上火,口干舌燥,相当难受,秦氏知道她的这个毛病,便给她安顿了一张漂亮的苏式拔步清漆床,要说这明代家具实在是艺术品啊,又是漂亮又是实用,乐琰本人非常的喜欢。在睡前往被子里放两个汤婆子,床下放两个炭盒她也觉得差不多了,房间里还有两个炉子,对乐琰来说很暖了。上夜的丫鬟,就让她睡在炕上。
忙乱了好几天后,总算是全都布置好了,夏儒给英国公府与南家都下了请帖,也算是顺从北京的习俗,要请亲戚朋友们来暖暖锅。
17
17、什么!怎么搞的!
谁也没能想到,张家会有人过来,虽然说在夏儒的调职中他们帮了大忙,但在夏儒上门道谢的时候,张家人的态度依然是淡淡的。但英国公府居然由张仑带着丽雪上门来道贺,也是出乎了夏儒的意料,张仑是长房长孙,地位特别,算是很给面子了,因为年纪还小,再加上张仑自己也愿意到后院玩耍,便让他到里头坐席。
夏家暖锅,不但南雅和乐瑜夫妻过来了,也有一些同年和夏儒的朋友,秦氏的亲戚上门吃酒,女客们团团坐了一桌,乐琰见秦氏为难,不知该如何安排张仑,便起身笑道,“我们都是小孩子,不如在我房里也摆一桌,让孩子们单独吃。”
大家都觉得这主意不错,这些夫人们都带了些小孩子过来的,当下都笑道,“不愧是小才女。”夏乐琰这些天听了不知道多少这样的夸奖,当下也不着意,但看丽雪神情,却是有些懒得和这些小孩子说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便求助地望向秦氏。
秦氏还没开口,前头已经来了人,笑道,“回禀太太,杨翰林说,杨少爷想与张少爷玩耍,希望太太成全,他们上回还有些经论没谈好呢。”
众人忙都道,“那快让他进来吧,”杨廷和太太笑着冲秦氏道,“夏太太,真不好意思,杨慎他素来有些呆气的,也不顾场合,就要和张少爷做起学问。不如这样,乐琰与丽雪都是才女,就让他们四个去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好了。也免得败坏了我们吃酒的兴致。”
秦氏连连道,“哪里的话,杨少爷这样爱做学问,实在是儿郎们的榜样呢。”杨太太抿嘴笑着,没有说话,却欣赏地看了乐琰与丽雪几眼。
乐瑜看在眼里,心里一突,知道是时候和继母透风了,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好说的,好在几番相处下来,这继母倒不像是个轻狂的样子,也是和家人说了,才好管教乐琰。别的不说,这个女红就不能放松了,说起来,继母的女红也是当年的天津城一绝,若是上上心,也定能培养出来的。
乐琰与丽雪等人,哪里考虑得了那么多?因为有杨慎和张仑在,她便让众人把宴席摆在堂屋,乐琰究竟今年不过八岁,这几个男孩说起来都算是亲眷,因此也无人说什么闲话。大明朝的礼教虽然听起来森严,但落到实处的也没那么多,否则,那么多条条框框,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呀。
杨慎与张仑一见面,便互相开起了玩笑,张仑在杨慎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杨大哥、杨大哥的,叫得很欢,乐琰正纳闷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丽雪就在她耳边悄悄说,“这两个人,自从做了太子的伴读,就熟稔起来。祖母常说,杨哥哥把大哥都带得调皮了。”
乐琰
17、什么!怎么搞的!
这才知道原来杨慎和张仑半个多月前就开始每天入宫给朱厚照做伴读,当下连忙恭喜了两人,杨慎爽朗地笑了笑,说道,“只是在出阁读书前做个同学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张仑现出有些愁苦的样子,道,“太子实在是太聪明了,有了我们做伴读,干劲大涨,进度快得我都有些赶不上了。”丽雪也道,“是呀,我听娘娘说,太子最近开心得很,有了两个玩伴,读书都认真多了。”
几人说了几句闲话,都感到与对方十分投契,丽雪十分仰慕杨慎的样子,乐琰看了,心中一动,不过丽雪身为嫡长女,去年就定亲了,和杨慎之间基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她的未婚夫是镇远侯世子顾仕隆,因为老镇远侯身子一向不好,很可能几年间就要袭爵,顾仕隆乐琰有点印象,貌似也是个不错的人,镇远侯家风也很严谨。丽雪的这门亲事,结得其实是十分不错的,乐琰自然不希望她对杨慎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四人说了一会儿话,秦氏便整顿了一桌酒席让细雨亲自送上来,细雨言笑晏晏地安顿了四人一番,便回去复命了,杨慎与张仑对视一眼,便掏出了一张纸给乐琰,笑道,“这是太子最近解的数学题,我们都做不出来,他说,若有一个人能做出来,那便是二姐了。要和二姐比比,谁的时间用得少呢。”
乐琰正吃着烤羊肉,她不慌不忙地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这才打开精美的洒金笺,看着朱厚照那秀丽的字迹,朱厚照的书法造诣不错,蝇头小楷写得很工整,上头写的题目,乐琰一看就笑了出来,她把纸条递给丽雪看,满不在意地问,“太子用了多久时间才解出来的?”
杨慎与张仑对视了一眼,张仑咽了口口水,如实说道,“太子只用了,大约一炷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