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缓缓抬头,先望了夏老夫人一眼,见她面有得意之色,心中更加生气,但却仍是咬着下唇,在凳子上坐了,缓缓抬起左脚。那四姑婆先是放在手里捏了捏,笑道,“骨头还是软的,那就好办了。”
夏老夫人叮问道,“老姐姐,你看,能缠到三寸不?”
“三寸怕是难了,姑娘的脚现在已有五寸了,就算是硬生生要缠到三寸,怕是也异常肥大,不好看呢。”不知哪里凑来的婆子啧啧连声地道,四姑婆也说,“七嫂说得是,怕是缠个四寸,也要吃不少苦头呢。三姑娘,你可能吃苦不?”
目光顿时又集中到了乐琰身上,其中便包含了来自夏老夫人火辣辣的视线,到了此时此刻,乐琰的反应其实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了。不论她怎么说都有祖母可以代为做主,原来,她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乐琰满口苦涩,心知此事无法善罢,反而镇定下来,望了珊瑚一眼,微微冷笑道,“四姑婆,你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现在问这一句,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
四姑婆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在她心里,哪里有乐琰自己做主的份。得了这个尖锐的回答,一时间反倒是说不出话来,愕然望向夏老夫人,夏老夫人早已是阴云满面,冷冰冰地瞪着乐琰,乐琰分毫不让地和她对视着。任何人都有个底线,夏老夫人现在的作为,恰恰触到了她的底线。
“哎,脾气真倔。”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都笑了起来,还有年轻的媳妇上来劝慰道,“三姑娘不怕,都是这样的,你虽然要格外痛些,忍忍也就过来了。”
四姑婆见乐琰垂首沉吟,还当她意动,她倒是好心,见夏老夫人是一脸风雨欲来的样子,忙缓颊道,“可不是?女儿家缠脚的时候,哪个不是哭爹喊娘?都是为你好哩,难道你愿意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不成?”
“乐琰的亲事,自有父母做主。”乐琰轻飘飘的一句回答,顿时又噎住了四姑婆,夏老夫人断喝了一声,起身怒道,“你说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圣人的话。”乐琰依然是轻飘飘的回答,却把夏老夫人气得不轻。她其实纯然是一片好意,只当秦氏不给乐琰缠脚是有什么心机在里面,乐琰却是被她迷惑了心智,这才屡说不听。因此便按下此事不提,到了今天,才请四姑婆出面,想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乐琰再大的气性,也都知道自己是为了她好,却不曾想乐琰脾气是这样的倔!老夫人倔性子也上来了,不理那七嘴八舌的规劝,盯着乐琰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知道,不缠足,你是在给整个夏家脸上抹黑?!”
乐琰也是不希望和夏老夫人撕破脸的,无奈这是她决
40、谁的胜利?(决定改名惊喜更)
不会妥协的问题,再说,夏老夫人的做法也实在是招人反感,简直是把她当成了一头狗,只要她说了就能算数?她要真能被这么摆布,那也就不是夏乐琰了!
“祖母这话说得,沈学士也不曾缠足,难道,可曾给沈家抹黑了不成?”
这句话依然是在暗示夏老夫人她的靠山并不止张家,可惜,她到底并非明朝土生土长,却是错估了夏老夫人的心情,在她来看,为乐琰缠足那是实打实地为她着想,此时她本人如此不识好歹,夏老夫人也懒得多说,冲凌氏沉声道,“你看够热闹了?”
凌氏原本还真是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被夏老夫人这一问,唬得是浑身发抖,忙道,“媳妇哪里敢。”
“那还不把她给我绑过来!”夏老夫人重重顿了顿拐杖,“出了这个孽孙女,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凌氏怔怔地点了点头,望着人群中的乐琰,见她神色平静,一时居然有些害怕起来,咬了咬舌尖,才吩咐道,“覃妈妈,陈嬷嬷,李妈妈,还不上去?”
几个老妪顿时应声上前,死死地拿住了乐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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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谁的失败?+大危机
乐琰没有费事挣扎,而是让她们抓住了自己扯掉鞋袜,那四姑婆也在夏老夫人的督促下行动了起来,因为白布、石灰、瓷片都是准备好了的,不多时就呈了上来。四姑婆真是个好心人,笑眯眯地劝着:“并不会多疼的。”便握住乐琰的左脚,将脚趾下扳,快手快脚地缠上白布,缝了起来。
夏老夫人见事态重回控制之下,终于是缓了神色,问道,“这样一来,要多久才能缠好?”四姑婆笑眯眯地道,“怎么也要两年了。”
两年?乐琰都十二岁了,却是有些迟。夏老夫人皱了皱眉,见乐琰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在心中苦笑道,“算啦,我老婆子就再为了孙女当回恶人吧。”脸色一寒,道,“慢了些,可否垫上瓷片?或者……”她也犹豫了一下,“直接拗断了?”
“这……可是疼得厉害呢。”四姑婆却觉得乐琰的性子,怕是不愿意受这样的苦,一时踌躇起来。手上却是不停,已经缝好了右脚,又给乐琰穿上了原本的鞋子。那鞋子如今甚不合脚,乐琰穿了,十分难受,四姑婆偏偏还笑着说,“起来走几步?”
乐琰本来也想起身的,此时起来顺势张望了一眼,见珊瑚在门边看着这里,面有忧色,心中大定,转身不紧不慢地道,“祖母,孙女有事想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