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绶监,管辖事务与后宫无关,是不受皇后约束的。余下六监同四司八局一道,都是向娘娘报账传话,所用银子,也是一总从内库关出,年末算账时,最是忙碌。”
“自从成化年间,万贵妃掌权后,女官一度乱得不可收拾,太后娘娘拨乱反正,如今宫中八尚,乃是尚宫、尚服、尚功、宫正各两人,其余各色职能,随设随免,互相调动,都凭娘娘的心意。”青红又解说了一番这八尚的职能,末了找出一本红皮册子,笑道,“这是如今宫中有执事的女官名录,女秀才等,并不计算在内。”
乐琰原本以为,后宫人口萧条,并没有多少女官,掀开册子看时,才发觉自己错得厉害,这册子中详细记载了每个女官的来历、赏罚升迁等档案,竟也有一百多页。至于宦官人数,那是没得算的了,自从宦官可以识字之后,随着他们渐渐参与政治,整个宦官机构也随之膨胀了好几倍,反正二十四衙门里全是阉人做事,成千上万,凑成一支jūn_duì 也不出奇。
张太后见乐琰咋舌,不无自得地笑了笑,才道,“现就有一件事,那就是八尚,本是没有尚寝的,可因为你们大婚,没有尚寝,职能缺失,便临时任命了两个。这两个人今后的去向,你看着办吧。”
乐琰怔了怔,眼神飘向婆婆,心道,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问,直指核心,问的却是她日后到底是会不会给朱厚照纳宠。她丝毫不曾犹豫,便直接道,“后宫人口简单,媳妇看,还是让她们做些别的事,岂不是更好?”
张太后与青红交换了个眼色,点头不语,乐琰又看了看那女官名册,便放下了看着青红,青红又与她解说流程,原来这十八衙门,平时的人事任免与内部小账,是不和皇后发生关系的,所发生的关系,无非是到了年末来内库支领银子,如果不是孝宗将内库交给了张太后,实际上是不与张太后相干的。而内库的收入部分,却也是这些宦官前去皇庄收钱,因此,这些人对内库的底子,都是一清二楚,每年提出的预算要求,不多不少,恰好能让内库到了年末,也仅剩一些过年钱。
这算什么,监守自盗?怪不得年年都听说有人自宫了要当太监,这么肥的差事,谁不喜欢啊。乐琰不禁一阵不悦,她前世是搞金融的,最讲究制度廉洁,这样子的制度,完全就是把希望寄托在经手人的人品上了,难怪沈琼莲让她小心宦官,眼下看来,这紫禁城里最厉害的,甚至还不是朱厚照,而是那些随处可见的宦官了。
如此粗粗解说一遍,也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乐琰也不和张太后客气,叫了跟在身边的芳华,让她与青红,把这些账册与钥匙箱子,运送到坤宁
72、甜蜜够了吧?
宫去。自己却不就走,只是垂首喝茶,静等着张太后的训话。这么重大的事情,不说上几句,做婆婆的不安心,做媳妇的,也是很茫然。这些资料都是死的,真正活的,是施政手腕。假使张太后一直是以宽为政,她一个新人忽然闹起了改革,那怎么能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太后才幽幽地道,“唉,太康若还在世上,现在,也该是找驸马的年纪了吧。”
她忽然天外飞来一笔,提起已经去了快十年的小女儿,乐琰却是不知该如何说话,张太后自失地一笑,望着她道,“其实,早些去了,也未必不是好事。在这宫中,即使是锦衣玉食又如何?到头来,什么事都轮不到自己做主,有时我常觉得,如今天下虽然不过只有寥寥几人比我尊贵,但真想做点什么事,却是千难万难,甚至比不过一个小小的中人。即使太康活到了现在,我又怎么能给她找个合适的夫君呢?”说着,慢慢地叹了口气,乐琰品味着她话里的意思,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张太后这话,看似只是在说太康公主,但永福公主与永淳公主,眨眼也就到了说亲的年纪,到时候,自己该怎么给她们择婿,张太后现在这话说出来,她自己是肯定不会管的了。这是一,二,为公主择婿的事,最终还是宦官才操办,张太后的感慨,是很有道理的,她说自己比不过一个小小的中人,这无异于在承认自己虽然贵为太后,却也无法和宦官集团抗衡,那么她作为一个新上位的皇后,要做任何会触犯到宦官集团利益的事,也都应该要三思而后行。
张太后见乐琰露出深思表情,不禁一笑,心道,“这个媳妇,终究是挑对了。”轻轻地拍了拍乐琰的手,道,“寻常人家的新媳妇,第一年还不准上桌吃饭呢。天底下,本来就没有完全的事,我们身为寒门小户家的女儿,享受了万世也梦不到的富贵,即使是坐吃山空,享乐快活,岂不也是好事?新媳妇,总会有熬成婆的那天。”
乐琰强笑道,“是,媳妇知道了。”她固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自己是个尚有良知的现代人,到了正德朝这个年代,要不和宦官作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别的不说,刘瑾嚣张到了那个份上,几乎是无恶不作,以一己之力,败坏了整个朝廷的风气,她真能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国朝这样糜烂下去,让孝宗好不容易力挽回来的狂澜再度倾倒?只是,乐琰到底也没伟大到会牺牲自己试图拯救时代,一切,都得等她先有了自保之力再说。
才这么想着,张皇后便又道,“虽说,宫中的重担,是交到了你的肩膀上,但你也要记得,为皇上生儿育女,才是你的第一要务。可别两代单传,到了地下,我也不好
72、甜蜜够了吧?
对孝庙说起。大郎从小到大,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