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为人呢。镇远侯夫人要给小侯爷纳妾,她气得暴跳如雷。这边年氏才传出有了身子,甄氏就张罗着要为张仑找个通房。连老夫人都看不过眼,问她,‘当年你怀着我孙子的时候,我可曾给你添过堵?’甄氏这才罢了,闹得大家脸上都老大的不好看。年氏也是面上光鲜,一肚皮的苦水。”
“那也是她自己选的。”乐琰不为所动,耸肩道,“她要坚持找个合心意的,就得受这么多苦。继母且瞧着吧,以年氏的手段,不到三年,必定能把上下都抹平的,她不过是刚嫁进张家,没个儿子傍身,说话没底气罢了。若是这一胎生的是儿子——哎哟,我这说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两人相对大笑,秦氏乘机道,“年氏可是把张仑笼络得死死的,你也不能落后了,就算生了儿子,也不可放松了皇上那头,将来再生几个,你说话就有分量了。”
乐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虽然也希望自己肚子里的是未来的大明天子,但如果真的是女儿,难道就不爱了?再说在
104、要生
这么落后的卫生条件下,她顶多再生一个,朱厚照都要烧高香了,要再生更多,岂不是把自己当成母猪了?因此只道,“先看这一个是男是女再说吧。若是男孩,便缓上几年也是好的。”又说了几句话,秦氏便起身告辞,乐琰捧着肚子送她到了门口,秦氏忙嘱咐道,“你快回去好生呆着,春天风大,仔细着了凉。”说着,方叹了口气,转身去了。
乐琰望着她的背影,想到秦氏进门以来十多年,与她之间的那点情谊,也不由得心里酸酸的,但她的心意,倒是极为坚定,并不因此有所动摇,芳华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娘娘,仔细风大,还是快进屋去吧。”
乐琰应了声,动了动,忽然觉得小腹一紧,一阵剧痛侵袭而来,她连忙把住门边,苦笑道,“快把继母请回来!这胎儿是男是女,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105
105、是男是女?!
乐琰到如今才堪堪迈入了怀孕九个月的门槛,众人都想不到她胎动得会是这样早。一时都慌了手脚,还是乐琰掌得住,先净了身,又忍着阵痛吃了些点心,产婆与太医都到了跟前了,这才进了早就预备好的产房,秦氏与芳华一边一个握住她的手,都是强笑着给她打气,乐琰还与他们说了些笑话,心却也跳得厉害,一叠声问道,“告诉了太后与皇上没有?”
秦氏心中暗叹了声,轻声道,“已是派人去寻了,皇上恐怕还在外廷议事,太后人该在咸熙宫,这就都过来了,别着急,悠着些,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乐琰疼得满面都是冷汗,死死地捏了秦氏的手,央求道,“继母,会、会不会很疼啊,我,我怕……”
秦氏看她脸色发白,疼得上唇都颤抖了起来,也是一阵心疼,轻声道,“会,但忍着些也就过了,这世上的妇人,谁不曾有过生产的日子?还不是都熬过来了?”
乐琰忍痛笑道,“继母别、别骗我……这时代的生产,一脚踏在鬼——啊!”话尤未已,她又疼得大叫了起来。
且不提正院这边怎么着慌,朱厚照此时却并不在外廷,而是满面不耐烦地坐在咸熙宫听训,张太后已是说了近一个时辰,都没能从这小祖宗口中掏出一句话来,问他为什么要与乐琰吵架,不说,劝他放下架子体恤乐琰是个孕妇,先去求她和好,不去,总之就是怎么都不好,此时正气得在当地来回踱步,回头发狠道,“你当哀家愿意插手你们的事?皇后才除了刘瑾就与你分居,不是你昏庸,就是她悍妇,传出去很好听吗?你是不在乎青史上怎么写你的,是不是?”
朱厚照还真不在乎这玩意儿,但他也不好说出来再气一气母亲,却也不愿就此对乐琰低头,扭头哼道,“反正娘别管就是了,我们还有架没吵完呢,待到吵完了,好还罢了,自是如以前一样,不好的话,她会做什么事出来,我还真不知道——她连刘瑾都能背了我一杀了之,谁知道她胆子大到什么程度呢?没准一狠心连我也杀了,也是说不准的事!”
张太后实在是头大无比,瞪着朱厚照半日才气道,“小畜生,你真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我不管,反正你们快些吵完,好也是她当皇后,坏也是她当皇后,你想换人,我是不许的!当年千挑万选才选了她,我看你也乐意得很,怎么才吵一次你就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是个薄情汉呢!”
“是我薄情还是她薄情,可难说了。”朱厚照想到乐琰说的,“你只能打零分”,就翻了个白眼。张太后气得拍了桌子,大喝道,“难道她还能把你休了?”
mǔ_zǐ 俩正在这斗咳嗽,那边消息一传来,张太后就坐不住了,匆匆扔下一句,
105、是男是女?!
“你去不去守着我不管,我是要去的。”便扶着宫女的手匆匆地去了,朱厚照呆在当地,算了算日子,也觉得早了些,忙叫过张永来责问,“你不是说皇后最近身子还算安稳,怎么这么早就发动了?”
张永满心的冤屈,只是没有地方诉说,乐琰近日能吃能睡,除了小解得频繁了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算是极健康的孕妇了,谁知道才进了九个月就发动起来?他是个粗人,当下就嚷道,“娘娘近日里的确没什么不妥,再说了,我一个内侍也不好老进娘娘的屋子,还不都是托宫人询问?皇上若是嫌奴婢打听得不全,为何不自己去看望娘娘?”
近日里除了张太后,内阁有李东阳,朝廷有南雅唐寅,连朱厚照身边的近人都有张永谷大用,句句话都在提点着朱厚照找乐琰和好,朱厚照早已烦不胜烦,但此时却无暇和张永计较,他在当地走了几步,一时想到乐琰那句‘你只能得零分’,心肠就硬起来,一时又想到这女人家生产,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就要痛悔终生,又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去产房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