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诡异三人行
女儿,”朱厚照皱眉道,“尤其是令月,身份较为尴尬,恐怕找个寻常的人家,不大会待见她。”
乐琰虽然想知道永淳公主的身世,但此事牵扯到张皇后,朱厚照的神色也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他不想多说,便索性放下此事,道,“也不知道他在本国有没有未婚妻,我到船上的时候,小心问问。”
朱厚照说到做到,立刻便派了人出去找上了王守仁的府邸,王守仁近半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天津监修船只,知道皇帝亲临,哪还不立刻滚到客店?只是朱厚照早料到了王守仁必定会劝自己迅速回京,便避到了外头,带着锦衣卫又去游逛,只留下乐琰听了一耳朵的,“娘娘请速速带上皇上一起回京吧,此时京中群龙无首,还指不定怎么乱呢……”她不耐烦起来,便直言道,“先生啊,皇上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出来都出来了,我看您还是别说太多了,先把这一次出行的利益,来个最大化吧。”
王守仁也不是寻常人,其实打心眼里,他也很赞同皇帝到京城边上走走,多看看民间的疾苦,对他的性子也是有益的,只是做臣子的,到底不能随心所欲,有些戏也是一定要做的,听了乐琰的话,便也就慢慢的收了攻势,在乐琰下首坐下了,上茶说话。
两人先说了一套的船务杂事,王守仁便忍不住问了,“娘娘主动揭露身份,又让微臣进来说话,想是有事要吩咐了?只是这天津主事的到底是张大人……”
他这是在半吐半露地询问自己能不能把帝后到来的消息汇报上去,乐琰还是听得出来的,便也暗示道,“王大人的难处,本宫是晓得的,皇上也太过于胡闹了些。还想去宣大走走……照我看那,这事可不能成。”她是指望快点来几个阁老把朱厚照押回北京,却不想,王守仁听到宣大两个字,眼睛就是一亮,倒似乎没注意到乐琰的隐藏意思,而是拍胸道,“微臣不会让娘娘为难的!”
得,守仁哥一向是特立独行,怎么大家听说朱厚照要去前线,都是如丧考妣的,他反倒高兴起来?乐琰琢磨了一下,也没猜到王阳明为什么支持朱厚照的痴心妄想,只得也不问了,与王阳明说定了明日到洋人的船上去看一看,又叫他带上几个处事机敏,会说外语的船工,到时候四散了聊天散布消息打探洋人船只的底细,把造船时的疑难问题拿出来问问洋人水手,便也就端茶送客。倒是王阳明机灵,见这客店虽然也算是高贵清雅,但乐琰言语间颇有嫌弃的意思,便主动道,“娘娘与皇上若是不耐客店嘈杂,舍下倒是比较清幽……”
这不就来了吗,住到王阳明家里,朱厚照要跑也不大容易了吧。乐琰微笑道,“王大人体贴了。我看,今晚就要打扰了吧—
122、诡异三人行
—可千万别见外,出门在外,我们只是普通夫妻,却不是什么皇帝皇后的。”他们要住过去,那必定是会给王阳明添上许多麻烦的。
“哪里哪里。”王阳明忙连声客气,临走时,乐琰特地起身送他出门,两人并肩而行,到了院门口,乐琰终是忍不住问,“先生,这宣大的事……”
“皇上想到宣大去看看,是好事儿。”王阳明首次抬头对着了乐琰的目光,他和气地笑道,“国家承平日久,军事难免糜烂,现下国库内库都是有钱的时候,皇上想在军事上花钱,微臣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他这话不软不硬,带了三分的谦恭,三分的自傲,乐琰却是怔住了,王阳明见她不说话,便行了礼退出了小院子。芳华在乐琰身边轻声埋怨道,“这个王大人真是不懂事。”她却是希望王阳明把朱厚照赶回京城的。
乐琰瞪了芳华一眼,严肃地道,“你知道什么?!”她崇敬地望着王阳明离去的方向,“王先生,真是身具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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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jq预警
要说不想到宋嘉德的船上看一看,那自然是假的,乐琰原本没有提出要求,却是怕朱厚照听了之后,又生出别的事来。如今朱厚照都有话在先了,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与朱厚照到大街小巷转了转,便搬到了王阳明家中住下。
王大人虽然不算贪墨,但当官的除非是海瑞,总是有些油水的,王大人主办的又是牵扯到千万钱银的福船工程,因此当晚的家宴极是丰盛,又有天津本地的名菜,又有朱厚照乐琰吃惯了的京菜,可说是尽善尽美。帝后二人也心中有数:这无非是把福船工程的钱,往他们两人身上花罢了。因此吃得也很是安心愉快,因分了男女二席,乐琰便只得在里间与诸夫人并王守仁的子女说笑,倒是朱厚照没几句就和王大人聊得投机了起来,两个人足足喝了一夜的酒,谈经论道,好不快哉。王守仁也十分惊奇于这位外间传说不学无术的皇帝,居然是如此的聪明颖悟,言之有物,第二日早晨起来便又拎了些酒菜到客院来,把朱厚照拉到了厢房里,两人说起心学来了。
“先生所谓的心外无物,或许稍嫌偏颇了些。”他如此放浪形骸,倒是出乎了乐琰的意料,朱厚照倒是高兴得很,他这个人其实最怕别人和他客客气气的坐下来谈道理,说君臣之义,如今王守仁这样大方,正中了朱厚照的下怀,两个人谈得中饭都顾不上吃。朱厚照对这世界也自然有自己的见解,“心外无物,那敢问先生,风吹幡动,便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乃是心动了?”
王阳明便笑道,“一次我与友人同游南镇,友人问我:‘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
他们现下所谈的有些类似于佛道中的打机锋,一问一答,都有深意,朱厚照问的不是风吹幡动——通俗的解释,大概可以说成是存在的意义,存在是被感知,还是存在并不需要感知为必要条件。王守仁提出的这个问题,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朱厚照的疑问,朱厚照微微动了动,盯着王守仁,等他继续说。
王守仁脸上也掠过了一丝激动,他压低声音,缓缓道,“我答:‘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