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给太夫人行礼太夫人早免了五夫人的礼。
“难得这样悠闲,过来这里热闹热闹。”
正说着,小丫鬟进来禀道:“妈妈们说随时可以上膳了。”
“那就上膳吧”太夫人说着起了身,二夫人忙上前搀扶着,大家簇拥着去了东次间。
吃过饭,太夫人谁也没留,让大家都快些回去歇了:“又要过年,又要去参加初祭礼和大祭礼。”
徐令宜恭声应“是”,众人也就各自散了。
回到屋里,徐令宜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洗漱过后两人上了床。他仰躺下,望着帐顶长长地吁了口气,低声道:“今天礼部来商量五皇子的事,皇上一改往日的温和,表现的非常固执甚至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十一娘听着身子一震坐了起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徐令宜表情有些茫然,回忆道:“也不完全是就是特别的生硬。礼官不过说了一句礼同亲王金银纸锭也多了些,皇上骤然跳起来,顺手就一个砚台砸了过去。要不是贺公公挡了一下,那礼官只怕要血溅五尺了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大的脾气我看着他心情不好,待礼官走后略坐了一会就准备告辞皇上却单独留了我什么话也没说,就在暖阁里枯坐了半天。又让我退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皇上把人叫了去,却又无语地枯坐
十一娘脑子飞快地转。
他是皇上,有什么话不能说
他们是君臣,更是郎舅君臣,自然什么话都能说,可如果是郎舅,有了五皇子的死,这样的沉默也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十一娘小心翼翼地问:“侯爷也没有主动和皇上说些什么吗”
“怎么能不说话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几句问候罢了。”徐令宜无奈地撇嘴一笑,眸子里闪过一丝自嘲,“邓先生的态度你也知道。他在翰林院三十几年,竟然没有好一点的先生介绍过来,完全是副急急撇清的样子。我只怕是多说多错”话到最后,已是怅然。
邓先生急急撇清,说明什么
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连身为帝师的邓先生也不想搅进去还是说邓先生觉得皇上会“狡兔死良弓藏”而不愿意与徐家走得太近还是如今已有了帝师的荣誉,单纯地想独善其身而已
十一娘斟酌道:“侯爷,您不是说年后就要辞官的吗我看,不如就现在辞”
她想到三爷和三夫人这段时间的改变。
知道要外放,夫妻俩整天笑盈盈的,三夫人更是把管家当成烫手的山芋般尽心尽力地告诉自己怎样管家。说到底,是因为有了对新生活的憧憬才会有这样的改变。如果徐令宜失诺,固然事出有因,可强烈的失望之余,夫妻不可能没有一点点的怨怼。当家不当家的十一娘到不强求。现在的状况,不当家她还轻松些。何况三夫人虽然有点贪,但水清则无鱼,谁坐到那个位置上都是一样。说起来,三夫人干得还挺不错。精减了不少位置,家里的开支也比元娘在的时候少了些
徐令宜苦笑:“我何尝不想。可这个时候,只怕皇上以为我是以退为进,反而生出罅隙来。”
十一娘听了道:“娘说,您小的时候,常常进宫去看皇上,皇上待侯爷像自己的亲兄弟。您打破了顺王的头,还是皇上想办法掩过去的。”
徐令宜眼神一暗:“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十一娘却道:“虽然如此,但小时候的情份在那里。您前两天不也和妾身说起小时候和皇后娘娘在一起的事了吗皇上未必就不记得。”她声音舒缓,有些低沉,在这沉静的夜里,像杯醇厚的茶,有直指人心的暖意,“何况您又是小的,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就是赖着、痞着也能把为难的话出口来”
皇上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忌讳,对徐家肯定是很关注,家里的事未必能瞒得过皇上的耳目。不如打悲情牌,委婉地对皇上坦诚家里的事,一来可以避免皇上认为徐令宜是在玩以退为进的把戏;二来可以把君臣关系淡化,强调亲戚关系;三来可以弱化徐令宜的形象,甚至是弱化徐家的形象男人以建功立业为衡量的标准,在这一方面徐令宜无疑是强者。如果这样一个强者都有无法解决的棘手问题,只能无奈地隐忍,相信皇上对徐令宜的能力会重新衡量,甚至会很乐意见到徐家内部的矛盾,有可能因此三爷的仕途走得更顺当。
徐令宜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妻子的意图。
他良久没有做声。
毕竟是世家子,傲气在骨子里。让他以这种事为由退出官场,只怕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十一娘也没有指望自己三方两语就能让他改变主意。轻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价。何况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徐令宜听着不由凝望着妻子,陷入了沉思。
十一日在思善门举行了初祭礼,十二日内务府的官员为五皇子举行了“绎祭礼”。场面也很宏大。金银纸锭和纸钱各两千、馔筵五席,羊五只,酒五尊。十三日行大祭礼,皇上亲临,礼同初祭,只把九尊酒改成了五尊酒。就在这个时候,皇后娘娘病了。皇上下旨让太夫人及永平侯夫人去宫中探视。
太夫人忧心忡忡,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神色疲倦地带着十一娘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气氛凝重,太后娘娘早她们一步来探病,太夫人、十一娘在外立等了两个多时辰,眼看到了晌午,太后娘娘起身告辞。
皇后娘娘亲自送出门。
十一娘现她妆容艳丽,目带戚色,难掩眉宇间的倦怠,心里不由一紧。
送走了客人我也要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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