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说谆哥死了四夫人小产了”太夫人望了一眼杜妈妈。
杜妈妈面带微笑地立在一旁、眼角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莲娇怯生生地点头,目光却瞥向一旁垂着眼脸的十一娘:“姨姨娘,是这么说的。、
“看样子秦姨娘真是糊涂了。”太夫人叹了口气让莲娇退好下去问杜妈妈“谕哥儿现在在哪里呢,昨天中午徐嗣谕从乐安赶了回来,给家里的长辈问了个安就去了落叶山,今天下午才从落叶山回来、太夫人就叫了莲娇来问话。
杜妈妈笑道:“侯爷正和二少爷在书房里说话呢,太夫人点了点头对一直沉默不语地十一娘道:“父子俩难得见次面看样子这话一时半回也说不完,我们也不等了。”说完吩咐小丫鬟摆饭。
十一娘应喏和太夫人去了东次间,草草吃了点东西,就领着徐嗣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徐嗣诫不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十一娘的神色。
十一娘笑着问他:“怎么了”
徐嗣诫犹豫了一会才道:“母亲你不高兴吗,十一娘有些意外。
徐嗣诫见她沉默,更肯定自己猜对了,忙道:“母亲,我吹笛子你听吧我一吹笛子就觉得很高兴。您也会高兴的。,十一娘很感动,刚才的不快淡了很多。
她模了摸徐嗣诫的面颊,笑道:“好了、
徐嗣诫高兴起来,拉了十一娘手往前跑:“那我们快回家去,吓得南勇媳妇忙拦了他:“五少爷,您小心点,您小心点,夫人还怀着身孕呢
徐嗣诫忙放了十一娘的手,紧张地问:,母亲,母亲,我着你了吗
“没事”自从那天早上起来晨吐莫明其妙地好了以后,十一娘能吃能睡,动作虽然没有从前灵活、可也并不笨拙。见徐嗣诫担心,她牵了他的手“我没事”
徐嗣诫放下心来蹦蹦跳跳地和十一娘回了屋吹了好几首笛子给她听。
十一娘有些诧异。
这些日子忙着徐嗣谆的事她有些日子没仔细听徐嗣诫吹笛子没想到他又学了好几首新曲目。
十一娘不免有些心虚,把徐嗣诫搂在怀里:“诫哥儿进步好快,徐嗣诫有些得意地笑:先生也说我很厉害。别人学一个月我只要三四天就学会了。还会,过两天就开始教我弹琴。”他说着
语气一顿道,“不过,生说这件事得父亲同意才行。
“是指学弹琴的事吗”十一娘有些不解一一当初徐嗣谆和徐嗣诫跟着他学笛子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郑重。
“嗯”徐嗣诫道,“先生问过我,问我愿不愿意拜他为师学弹琴。我说愿意。他很高兴摸了摸我的头说等他跟父亲商量了再说。
是那种讲究传承的正式拜师吗
十一娘有些好奇起来。
这位赵先生看样子不仅博学,而且多艺。
正说着话,徐令宜回来了。
他脸色有些凝重看见徐嗣诫依在十一娘你里说话,神情缓和了很多。又见徐嗣诫手里拿着个笛子,以为他刚刚练习了只笛子的,叮咛了他几句“以后不要吹得这么晚”之类的话,然后让南勇媳妇带他下去歇了。
将徐令宜梳洗完毕,夫妻俩就靠在床头说话。
“侯爷去给娘问过安了”
“去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秦姨娘的情况了。那有些话就不用争说了。
十一娘沉吟道:“谕哥儿怎么说”
徐令宜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他开门见山地问我,秦氏是不是用巫蛊咒谆哥”
这孩子,原来只是很聪明,现在却很锐利。
“那侯爷怎么说
“他既然猜到了,我也没有瞒他。”徐令宜道“他低头默默地坐了一会然后问我这件事对外是怎么说的。我见他头脑明晰,就摘了些要紧的告诉他。他听了就给我跪下磕了三个头求我同意他去落叶山,服侍秦姨娘归山。”他说着、怅然地叹了口气“说话行事沉稳的像个大人似的。”
对于还像孩子似的徐嗣谆徐令宜又怎能不帐然
徐嗣谕觉得自己的衣襟已经全湿透了。
第一次,他主动和父亲说话。也是第一次父亲看自己的目光中不再是欣慰,而是赞赏
他仰面倒在床上。
文竹忙蹑手镊脚地上前给徐嗣谕脱鞋义见徐嗣讲闭着眼睛满脸的疲倦犹豫了一会,轻轻地帮徐嗣谕搭了薄被。
徐嗣谕突然道:“你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要去落叶山。”又道“让莲娇和我一起去。”
莲娇知道了那么多,性命肯定不保了。与其再把谁扯进来,还不如就她好了。
文竹微愣,低声应“是”然后关心地道:“二少爷您吃过晚饭了吗我昨天向厨房要了些新麦粉要不,我给您做碗面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