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鹤衣便依照她的吩咐下去安排熬药,而南烟就坐在床头,将痛苦得不断呜咽挣扎的祝烽用力的抱在怀里,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沉声说道:“皇上,皇上忍一忍,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到了如今,皇上还有什么忍不过去的?”
祝烽痛得从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咆。
南烟咬着牙,仍旧在他耳边慢慢的说道:“过去发生那些事情,是妾不在皇上身边;可现在妾在了,就不允许再发生那样的事。皇上听话,妾在这里,妾在这里……”
小顺子在旁边看着,原本还想着上前来帮贵妃制止一下皇帝的挣扎。
但,不知道是痛得快要失去知觉,还是挣扎得累了,又或者,贵妃的安慰真的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他竟然真的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虽然从他的表情仍然能看出他痛得厉害,但祝烽翻了个身,将头脸完全埋进了南烟的怀里,一双大手如铁钳一般用力的抱着她的腰,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个脆弱的婴儿一般。
南烟就将他抱得更紧了,喃喃说道:“没事的,我在,我在。”
小顺子是不懂男女之情的,可这个时候,也不知怎的就觉着眼睛烫得厉害,心口也沸腾得厉害,他默默的退出了这个帐篷。
于是,就只剩下皇帝与贵妃两个人,安静的相拥着。
过了许久,又听说陈紫霄前来求见,但小顺子直接便将他挡在了帐篷外,直到快天亮的时候,鹤衣那边才送来了一碗熬得浓浓的药,南烟接过来,也是自己先喝了一口,苦得她眉头都要拧成一条线了,过了一会儿,才送到祝烽嘴边。
祝烽像是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但也喝了小半碗。
然后,便蜷缩在贵妃的怀里睡去。
不一会儿天就亮了,虽然祝烽还没醒,自己也熬了一整夜,但南烟还是打起精神,吩咐下面的人先扶灵回罕东卫,她原本是想让陈紫霄和鹤衣一道扶灵回去,但鹤衣坚持留下来,只怕万一皇帝的病情还有起伏,南烟想了想,也有道理,便留下了他,只是不应召不能进入皇帝的帐篷打扰他休息,然后留下了方步渊带人在这里守着。
这一留,就一直到了晚上。
南烟几乎是两天两夜都没合过眼,到这个时候精神也快到了极限,却还是强打精神,守着床上的祝烽。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安静的帐篷里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呢喃声,她抬起眼皮,就看见床上的祝烽苍白的嘴唇微微开阖着,说道:“不要,不要……求你,求你不要……”
南烟一看他这样,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自己还在做宫女的时候,第一次为他守夜时的情形。
不过这一回,祝烽的显然要比当年更严重得多。
只见他一边低喃,一边又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脖子,让他难以呼吸,不一会儿,一张脸就涨成了酱紫色。
这个时候,原本已经平静了不少的他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一见他这样,南烟急忙伸手抱着他,轻声道:“皇上,皇上快醒醒!”
祝烽皱着眉头,想是要甩开什么似得拼命的摇晃着脑袋,终于在一阵窒息之后猛地睁开了双眼:“不要!”
他险些从床上跌下去。
南烟急忙双手护着他,急切的说道:“皇上,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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