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未言是,又未言否。”蓟王言道:“模棱两可。”
“正是如此。”崔钧再答。
“言而不尽,必有隐忧。”刘备再问:“临别时,女王弟可有赠言。”
“有。”崔钧奏曰:“女王弟言,‘群蜂失后,久必成乱’。”
“果然如此。”刘备言道:“邪马台之所以与狗奴联手,乃行兵谏,为逼倭女王现身也。”
娄圭起身奏道:“如主公所言,倭女王当不在国中。”
薮东守乐隐,颇为不解:“倭女王在与不在,与我何干。又因何愤而据汉土。”
此,一语中的。反过来想,邪马台之所以挟愤渡海,据真番马韩属国南部滨海之地。或,正因倭女王身在大汉,甚至就身在蓟国之中。
在座众人,皆蓟国宿吏。事到如今,焉能不知。
饶是乐隐,此刻亦幡然醒悟:“莫非……”
何况明如蓟王。刘备遂冲士异言道:“请那美入殿。”
“喏。”
须臾,倭岛七尺贵女,入殿相见:“拜见王上。”
“女王别来无恙乎?”刘备居高笑问。
“果然瞒不过王上。”那美盈盈再拜。此女,正是日本弥生时代邪马台国传奇女王“卑弥呼”。称呼如“许师钟瑷”,“卑弥呼”乃“日女巫”之意,为侍奉太阳神之巫女。“那美”才是女王真名。后世日语,“卑弥呼”的发音,亦与“日巫女”相同。或可佐证。
换言之。很有可能,那美便是日本“天照神系”的起源。
“来人,设王座。”蓟王下令。
蓟国乃大汉藩国。邪马台亦向大汉称臣。从国格而言,蓟王与倭女王,当平起平坐。
与蓟王并坐,让年轻的那美,有一丝小小的紧张。但很快便平复了心情。
“女王因何乔装渡海,又因何隐居王宫之中。”刘备笑问。
“仰慕汉家风仪,不请自来。还望王上恕罪。”那美答曰。
对年轻的女王而言。再没有比来一场说走就说,乔装远游,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诚然,能令倭女王乐不思归,一而再再而三滞留蓟国。除去仰慕大汉风仪,或还有更深层的私人原因。亦未可知。
见女王归国遥遥无期。逼不得已,女王弟,唯起兵相谏。
“不敢。”刘备笑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我自归国,迎刃而解。”倭女王果然聪慧。
刘备轻轻颔首:“狗奴国又当如何。”
“王上早有决断,又何必问我。”那美往来后宫,常侍左右。对蓟王所思所想,已心知肚明。
“倭人向化,大势所趋。鄙国愿与贵国永世为盟,女王以为如何。”蓟王直言不讳。
言及此处,倭女王强忍羞涩,反问蓟王:“何不结秦晋之好。”
话将出口,百官无不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