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元夫人,却裹挟私欲。趁灵台种玉之机,另行种下一株“毒苗”。
先前,蓟王已有言在先,不会介入仙佛之争。且西王母亦告诫上元,万勿轻动。只需大汉传承有序,佛门即便兴盛,仙门亦不过稍稍削弱,断不会有灭顶之灾。
只可惜,上元夫人自驻千秋观,为观内门派,马首是瞻。身担仙门存亡大任,不敢有丝毫怠慢。自从得知蓟王无意灭佛。久而久之,遂成心中执念。
不惜铤而走险。以仙门奇术,点化“顽石”。殊不知,犯了仙门大忌。以术(蛊)惑人心者,道心尽失,修行尽毁。
襄楷之于王芬,亦犯此戒。
听到此处,何太后终是安心。无论上元夫人当真暗行不轨,还是失手被擒后,一力承担,不愿延祸太后。
今已无从知晓。
然,残害蓟王,死有余辜。
心念至此,太后先赔罪:“乃因妾遇人不淑,又无识人之明。一时不备,留下可乘之机。还望王上,恕罪。”
“太后无需自责。”刘备言道:“仙门行事,剑走偏锋,防不胜防。先前多隐居深山幽谷,一心所求,只为脱离尘世,羽化升仙。然自张角始,仙门不避凡尘,甘入俗世。以仙术蛊惑人心,大敛不义之财。图谋锦绣河山。荼毒之烈,亘古未见。”
太后忙顺其言:“王上所言极是。试想,朕妇道人家,足不出宫室。如何能知天下大势。又如何能料到,女仙之首西王母,门下竟有此等……败类。”
刘备轻轻颔首,转而言道:“速遣族兄,亲赴千秋观,通禀上元夫人,今夜所作所为。且看西王母,有何话说。”
抬头却见麻姑等女仙,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刘备遂言道。
“禀夫君。昨夜有襄楷门徒,假扮国邸属吏,借采买为名,潜入船宫,欲行不轨。被我等擒获。”
“襄楷竟还有门徒?”刘备皱眉问道。
“刘惇入千秋观,一夜而亡。或是奉命联络观中同门,亦未可知。”麻姑答曰。
麻姑言下之意,刘备焉能不知。乃是怀疑族兄刘平,亦牵扯其中。
“族兄自幼游学,过往一清二白。与襄楷并无交集。焉能是同谋。”暗忖片刻,刘备言道:“刘惇之所以借故与族兄路中偶遇,或是行‘欲盖弥彰’之计。为转移视听,隐藏入千秋观真实动机。”
刘备所言,不无道理。麻姑这便领命而去。
“襄楷门徒何在。”目送麻姑出爵室,刘备眸中厉色,一闪而逝。
“凡有捕获,皆已押入监牢。妾已命闭宫封船,众人正搜寻漏网之鱼。”长姐言道:“小弟当可安心。”
知闭宫封船,刘备便又冲何后言道:“请太后稍安勿躁。待肃清船宫上下,臣再恭送圣驾回宫。”
“无妨。”一夜无眠,何后这便起身,暂去歇息不提。
官堡,蓟国邸。
昨夜自牛山返回,未及安枕。便有绣衣吏携蓟王敕令来见。
刘平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奉命。梳洗更衣,奔赴千秋观。
恰逢曙光初露,破晓将至。
“雄鸡一声天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