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泗诸王,皆以陈王宠,马首是瞻。先前,陈王宠与蓟国颇多往来,互通有无,日渐强盛。更加宠“有勇,善弩射”。“十发十中,中皆同处”。国相骆俊亦有贤名。黄巾乱时,拥众十万。今,皆披楼桑兵甲,蓟国武装。乃淮泗第一强藩。号“关东藩首”。
诚然。“关东藩首”自无从与“大汉一藩”,相提并论。然足可为淮泗诸王所拥。徐州牧陶谦,左支右绌,捉襟见肘,亦因境内宗王,阳奉阴违。不尊号令。
是故。此一时,彼一时。陈王自立之声,时有风传。只因合肥侯迁都寿春,近在咫尺,虎踞于腹。故陈王宠,不敢恣意妄为。仍尊合肥侯为帝。
关于合肥侯,京师洛阳,已有人暗称其为“淮南帝”,或“南帝”。便是朝中百官,私下亦不称合肥侯,而尊“寿春王”。换言之,合肥侯所立关东朝堂,于公于私,正被变相认可。
毕竟,废帝诏书存疑,且兄终弟及,亦是先帝所立。礼法道义,终归说得过去。
见蓟王无语。宋贵人忽言道:“称皇可乎?”
“贵人何意?”蓟王尚未会意。
“称皇不称帝。”宋贵人言道:“本朝亦有先例。如灵帝继位,追尊其父为孝仁皇。又如桓帝郭贵人薨,有司奏请追尊其为‘桓后’,亦是‘称后不称皇后’。灵帝以‘郭姬相谮嫡氏’罢议。”
蓟王这便醒悟:“贵人之意,合肥侯‘称皇不称帝’。”
宋贵人言道:“灵帝,建宁元年,尊先父为孝仁皇。却不知‘孝仁皇’位,可否父死子继。”
“追尊,皆死后追之。焉能传位活人。”蓟王摇头。
宋贵人似有所指:“然,时至今日,礼乐崩坏,朝政日非。更加两汉之交,更始帝所立玄汉,与光武所立今汉,可比今日之时局乎?”
蓟王问道:“莫非,此乃合肥侯所欲。”
“正是。”宋贵人兄,宋奇,今为鲁相。与淮泗诸王,颇多往来。宋贵人,既有此言,必出宋奇授意。
略作思量,蓟王言道:“无论董卓,亦或是王允,断不会令合肥侯如愿。”
宋贵人又进良言:“洛阳不允,许另有他人允之。”
阁中诸贵人,如何能不醒悟。
“弘农王。”
“唉……”蓟王一声叹息。本以为,董卓授首,复兴在望。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前后二废帝,竟私下勾结。仿两汉之交,二汉并立。欲乱天下。
弘农王宫。
待合肥侯使,上呈礼单i。弘农王遂问道:“不知叔父,何所求。”
使者答曰:“欲与王上,共分天下。”
“愿闻其详。”弘农王眼中一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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