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东郭延年,道明来意。
“既为小妹,宜当自决。”李八百笑道:“二位稍待。”
见其唇喉微动。少顷,便有一女仙,翩然坠下。
果然幼挺仙姿,风骨英伟。二人见之,不敢正视。
“甘后,何许人也。”兄长已用传音术,告知原委。李真多,不答先问。
“乃贫道义女,西宫太后也。”甘始道破天机。
“麟子果真种出蓟王。”李真多笑中别有意味。
“然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可是黄金台,四方馆,群仙会时。麻姑盗采麒麟之菁,行千里投怀乎?”李真多早有所料。
“正是。”甘始已从甘后口中,得知来龙去脉。
“无怪当夜……”李真多却未说破。
“蓟王宫中,女仙何其多。前有巫山神女,共赴云雨。后有协辰夫人,自荐枕席。天下仙门,不请自来。今为甘后媵从,又何须劳我?”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生者,乃所以善死也(注1)’。”东郭延年答曰:“‘善生善死’者,是为‘善始善终’也。”
“好一个善始善终。”李真多心有戚戚:“我辈中人,皆求长生不老,有始无终。实则大谬矣。善始善终,顺其自然。”
“仙姑,明见。”东郭延年肃容下拜。
“蓟王何所求?”李真多乎笑。
“天地一;大同异。”甘始掷地有声。
“‘天地万物,一人之身也,此之谓大同’;‘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言罢,李真多冲李八百,盈盈下拜:“妹,去也。”
楼桑,太学坛。后院精舍。
“先生在否?”廊下所立,正是新任高阳令徐干。
“伟长自入。”儒宗隔窗答曰。
“喏。”徐干除鞋入室,见太学博士王烈,今为南閣主簿,赫然在列。急忙上前见礼。
礼毕落座。
王烈笑道:“伟长此来,必与我同。”
“敢问主簿,所为何来?”徐干求问。
“乃为‘南橘北枳’也。”王烈答曰。
徐干慨叹:“正是此意。”
王烈言道:“伟长当知,祭酒许攸,乃我上官。今为主簿,共事黄閣。恐政见不合,久而为其所害。故来相问,该当若何。”
徐干肃容求问:“先生,何所答。”
王烈答曰:“私欲无损公义。公私分明,真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