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轻轻颔首。为母则刚,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郑美人子,邓芝,少年英才。儒宗,寄予厚望。四方馆长朱建平言,有百岁之相。今为王上继子,当入王子馆,伴读封儿。”二太后,亦有远见。
“我儿当有计较。”王太后答曰。
“待甘泉宫筑毕,王上欲易县为京乎?”三台后随口一问。国内风传,路人皆知。
“未可知也。”王太后言道:“三兴炎汉,为期不远。自立还是扶立,且看我儿如何择选。”
“长姐,以为如何?”
“少时,王傅曾言,能扶则扶,不能,则取而代之。终归家国天下,皆有大利。”王太后笑道:“你我姐妹,毋需多虑。且看时局若何,天命归谁。”
“长姐,所言极是。”二义王太后,异口同声。
“东境初分,闻大小辽泽地利,不下雍奴,督亢。待圩田大成,可再活千万口。”二太后笑道:“即便不为天子,王上三百子嗣,亦足可分。”
言及此处,三太后忽问:“闻王上,欲分国于八子。却无有下文。不知为何?”
“恐致前汉,七国之乱。”王太后答曰:“我儿遂消此念。蓟国当传位嫡长子。不可分割。”
“原来如此。”三太后又问:“王上春秋鼎盛,若不进位天子,蓟国如何能传于封儿。”
王太后笑道:“小妹又多虑。五帝之子,皆出我家。我儿天生,谋主谋国。国运如何,必有计较。”
“长姐,言之有理。”二义王太后,这便心安。
[ fo]北宫瑞麟阁。
蓟王丰神朗俊,和光同尘。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甘后mǔ_zǐ 入家门。甯姐姐去而复返。蓟王再无心牵。
外堂内阁,宫妃女官。皆与有荣焉。
士贵人问蜜月安排。
蓟王言,南巡刚回,稻收将始。不宜远行。共入船宫,舟行国境。巡游千里江山,亦大快人心。
士贵人,遂传谕南宫披香殿。中书令赵娥,既命人安排。
“洛阳可有消息传回?”蓟王又问。翟美人已去三日。三千里水路,旦夕可至。
“南閤主记,六百里上报。昨日船泊阳港,今日,翟美人携门下游缴,已入北邙。”宋贵人答曰:“料想,不出三日,当有消息传回。”
“夫君,为何对程璜之事,如此上心。”马贵人不解。
“程璜其人,老谋深算。历经数朝,屹立不倒。能人活到老,又得善终。黄门内官,何其不易。”蓟王答曰:“豢养养女死士,程氏三姝,出身来历,一概不知。且暗施‘制命术’,背后有何阴谋,亦不得而知。于公于私,于家于国。皆需查明。”蓟王答曰:“终归有备而无患。”
“夫君所虑,恐程贵人,亦如二程美人。”士贵人一语中的。
“然也。”蓟王情长谋远:“程贵人,母凭子贵。为合肥侯连生二子。先前又为先帝食母。却无人知晓,所嫁何人,子嗣何在。如今,程璜已死。然背后,可还有人制命。”
“故夫君遣翟美人,亲赴洛阳。若法器仍在,则无忧矣。”宋贵人这便醒悟。
“法器不在,又当如何?”马贵人忽问。
“法器不在,江东危矣。”蓟王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