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过三分饱,忽听刘昭淡淡道:“万里,我听逸轩说,你私下与朱璇仍有来往?”
黄逸秀眉一动,暗思: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过,他是刘昭最亲密的玩伴,恐怕比刘昂这个堂弟还亲。他时刻有背黑锅的准备,比如小时候他做了什么不适合皇子皇孙身份做的,他都会认下,主要是黄逸最明白他那个身份的苦逼。刘昭看着光鲜,但他活得比一般的少年男子都要压抑。
陆程怪异地看了刘昭一眼,他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礼服外套,内里是欧洲宫廷式的白衬衫,领口还扎着领结,俊美的脸淡淡的,看不出他内心想什么。
陆程道:“也……不算来往。当日,她被人打了,我就刚好碰上,现在她要告她们,有点麻烦,所以,我找她聊了聊希望能和平解决这件事,但她给我了一个下马威。”
“被人打了?怎么回事?”刘昭愕然,斜飞的俊眉不禁一蹙。
“应该是上次逸轩和士达大庭广众下去找她,惹毛杨家三房女及王家女那几个了,女生就是这样无聊。她那种不知是什么性子,当场就报警了,我还被请去做笔录,估计是要上庭。我听说三天前警方拖不住立案了,已经拘留了那三个打人的女生,我是觉得这对朱璇也没好处,想从中调解,还被她污辱了一通。”
刘昭浅饮一口酒,一语道破:“你是不想上庭作证。”
“是的。”陆程承认,虽然自私,但是以他的思维来他是真觉得他也算是为她好,当然朱璇不这么认为。
刘昭语气有些冷:“你为了你们陆家的利益不愿去法庭作证?她摔坏了脑子,现今怕是有些痴傻,但我不玩弄她,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万里,但是你一边玩弄她,一边连为她作证都不愿,你还是男人吗?”
陆程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苦笑道:“我玩弄她?怎么可能?这个臭丫头我可吃不消,她很邪恶……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过,子贤,你那么关心她干什么?”
刘昭眸光一转,淡淡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程看着刘昭挺直端坐于主座,一派皇太子宴会友人的风度,像是这个有些“无意义”的话题不是他挑起似的。
陆程有些敏感,思忖了一下,道:“她喜欢你来接近你,你却拒绝她,所以你对不住她——千万不要这么想。这个丫头,我发现她的思维和别的女生都不一样,可能是我误会她了。她,其实,很清高。”
“清高?”钱进不禁觉得好笑,“她凭什么清高?一个平民。”
陆程道:“我当初也是觉得不可能,才觉得她设计一切。但是仔细想想,她的能力做不到设计接近子贤,就算她是有钱有势的人,子贤身边的人会给她通风报信,那她也不可能在子贤抛下助手保镖单独行动时得到机会。除非她不是人。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既然顺坡下了,反过来想想,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什么意思?”
“给你们想要的真相,就这样。”
“怎么可能?”黄逸道。
陆程语气颇为气愤:“我这次去医院看她,发现她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她以为我姓万名里。”
“装的吧。”江风说,陆程在帝国一大也是风云人物,首相的孙子,人文学院的才子。
“不可能装,是真的不认识我。”
……
晚间,刘昭给长辈请过安后,回到书房读书。
对于他的大学专业课的各种资料案卷或者皇太子必须要读的政治经济学各种著作,他翻了几页觉得不在状态。
起身到了放置各种国学著作的书架前,指间划过百家著作最喜欢的《韩非子》终还没有取出,到是随手取了精装《诗经》下来。
《诗经-陈风-月出》诗云: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天绍兮,劳心惨兮。
刘昭看着简单隽永的几行诗,不禁出神,良久又微微皱眉。
待见外头夜雨绵绵,又哪里来的月?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他又随意翻着书页,待到“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他又觉得不写实,如今在皇宫里哪来的鸡鸣。
却正在这时,却隐隐听到一声鸡叫,正是东宫小厨房那边传过来的。皇宫里皇室成员吃鸡自然是称得上是贡品的品质,而且讲究新鲜,从来不卖宰杀好的冰冻鸡。
当然,这有些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