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条劲道,胡萝卜清脆,做出来的酸溜素丸子焦香脆爽,非常的可口;百合清香,水芹菜甜脆,一道水芹炒百合清利爽口甘泉寺使出了浑身解数做出来的斋菜,不仅让程笳吃的津津有味,就连向来讲究的潘清也满意地多吃了半碗饭,只有周少瑾,形同嚼蜡。
程训是夭折,按理长辈们都不应该祭拜,可正应了那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话,长房显贵,不仅姜氏等人随着郭老夫人一起来了甘泉寺,就是五房和与九如巷走得比较近的旁支程裕、程辂家也来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答应和郭老夫人一起来甘泉寺了。
或许是那天刺了董氏几句,或许是因为郭老夫人一直把她带在身边,董氏没有像往常那样亲热地拉着她说话,这让周少瑾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但愿不要碰到程辂还有程许
可事情总是不遂人愿。
用过午膳,众人各自回房休息了片刻,重新回到偏殿参加程训的道场。
程辂走了进来。
周少瑾重生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程辂。
此时的程辂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修竹般挺拔的身材,眉目清秀,羞涩中带着几分腼腆,如邻家哥哥般可亲。
谁又会想到他以后会变成个英姿俊郎却满嘴谎言的卑鄙小人呢
他是来找董氏的。
mǔ_zǐ 交头接耳地站在殿角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站在香案前的汶大太太突然阴阳怪气地对董氏道:“听说辂哥儿六月要下场。一个秀才恐怕是手到擒拿的了。”
“哪里”董氏有些勉强地笑道,“江南士子多,不等到公榜,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程辂看也没看汶大太太一眼,和周少瑾说着话:“听说周家二表妹前些日子病了可好些了没有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周家二表妹不要客气,只管跟我母亲说。”
好像一副不屑于和汶大太太说话的样子,招呼打得非常自然。
周少瑾有片刻的恍惚。
眼前的程辂是那么的陌生。
好像她手刃的那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她笑着对程辂点了点头。
汶大太太却变了脸,道:“谁不知道你们家辂哥儿是个读书的种子。以后还要做达官显贵的乘龙快婿。柏大太太和我这么客气干什么难道是怕辂哥儿显赫了我们这些穷亲戚找了去不成你放心,我们程家就是烂船也有三斤铁,讨饭也不会讨到你们家去的。”
董氏的脸胀得通红。
程家的其他女眷也不知道汶大太太又发了什么疯。
程辂却是一脸的平静,恭敬地向郭老夫人等人辞行。又对周少瑾道:“听说二表妹那里有几架宝瑞祥的风筝。我想借了来看看怎么做的。不知道二表妹可否行个方便”
前世,程辂每一次和她接触都是那么的辣气壮,光风霁月。所以周少瑾从来没有怀疑过。今生,再听这样的话,周少瑾只觉得好笑。
程辂,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从借着五房的名义被四房推荐到族学里上学,到成为族学里人人争相交结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男女大防,犯这样的错误
若是她没有记错,那些风筝好像都是程辂之前送给她的。
现在却这样光明正大的要了去,恐怕过几天还会光明正大的送给她。
只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同,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无意去试探程辂。
“那宝瑞祥就在存义坊,辂表哥好像也住在存义坊。”周少瑾淡淡地道,“辂表哥与其向我借风筝,不如去宝瑞祥看看。诣表哥送我风筝的时候曾说过,宝瑞祥的后院就是做风筝的做坊,辂表哥过去说不定还可以看出点做风筝的诀窍。”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把风筝说成了是程诣送给她的,以后就算是程辂想玩什么花样,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他既不敢挑明了风筝是他送的,以后也就没办法拿了这风筝做文章。
说完,周少瑾又觉得就这样放过程辂太便宜了他,遂补充:“我们表兄妹都大了,总不好像小时候那样玩作一堆了,只怕这风筝不太方便借给辂表哥了,还请辂表哥原谅。”
郭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
程辂满脸通红,低头作揖走了。
周少瑾松了口气,转身在蒲团上跪下,准备和寺里僧人一起念经,心里却像开水翻滚着。
或许是因为自己不仅捅了他那一刀,还设了个圈套让程辂跳了下去,前世的仇恨都已经报了。她再见到程辂,已没有了入骨仇恨,却再一次肯定,程辂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意为之。
让别人误会,她和他之间是与别人不同的。
程辂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虽说外祖母和沔大舅舅定会为她出头,可求人不如求己,周少瑾决定暗中查明这件事。
只有知道了程辂的目的,才有可能避免上一世的悲剧发生。
不然以有心算计无心,她躲过了这一茬却未必能躲过那一茬。
如果有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