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嬷嬷不敢说话。
郭老夫人就道:“你去跟管事们说一声,少瑾请客的银子我给掏了,让他们用心地当差,要把这赏花会办得漂漂亮亮才是。”
吕嬷嬷笑应承了。
程池也差了商嬷嬷过来寻问,知道周少瑾这边一切顺利,留了话让她有什么事就直接跟商嬷嬷说。
正忙着给程诰布置新房的沔大太太听说了,则特意过来瞧了瞧。
只是站了不到三刻钟,关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似儿就赶了过来,说是采买了湘妃竹帘回来,让沔大太太过去看看。
沔大太太只得交待了周少瑾几句,就匆匆回了四房。
谁知道采买的人不见人影,似儿却把她带去了嘉树堂:“老安人说有急事找您。”
沔大太太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内室。
关老太太正闭着眼睛斜靠在罗汉床上不停地捻着手上的佛珠。
听到动静后她睁开了眼睛,皱着眉头说了句“你来了”,然后道:“似儿,你守在门口,谁来了也不许进来,我有话和大太太说。”
似儿忙退了下去。
沔大太太温声道:“娘,什么事这么急?”一面说,一面给关老太太重新换了杯茶,坐在了罗汉床旁的绣墩上。
关老太太思忖了好一会,才斟酌道:“大老爷刚才进来跟我说,收到了泾大老爷的信,想给诣哥儿保门亲事……”
沔大太太脸色大变,道:“那大老爷的意思?”
“大老爷还是觉得少瑾好。”关老太太一字一句地道,“可我想,泾大老爷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给诣哥儿做媒,何况我早已和郭老夫人说清楚了,准备把少瑾留在家里的……”她揉着太阳穴,“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几分蹊跷,我的意思,是想你去问问郭老夫人……”
沔大太太整个人都呆住了,再不复从前的机敏,喃喃地道:“怎么问?泾大老爷给诣哥儿说的是哪府的小姐?怎么会想到诣哥儿?难道那家的小姑娘有什么隐疾不成?或者泾大老爷有事求别人,拿了我们家诣哥儿做人情……”
“胡说八道!”关老太太低低地呵斥了一声,道,“泾大老爷信里说了,是受了顾家之托。顾家的老安人没了,几个玄孙女的婚事都被耽搁了。所以写了信给朝听故旧,帮着让人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子弟。正巧那顾家的十七姑和我们家诣哥儿年纪相仿,泾大老爷这才我起了这心思。那姑娘你也见过,相貌虽然比不得少瑾,却举止持重,进退有度,长袖善舞。原本这也没什么,把这件事向泾大老爷说清楚就是了,可为难的是泾大爷已经跟顾家提了这门亲事。”
“这可怎么得了!”沔大太太急得团团转,“我们和顾家同住金陵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要是推了顾家的婚事,以后我见了顾家的人说什么好啊!”
“就是!”关老太太就是为这件事犯愁,“我让人打听了,说是前几天顾大太太还带着顾家十七小姐和顾家十八小姐来给郭老夫人请安了,怎么转眼泾大老爷就保了这门亲事……”
郭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坏了周少瑾和程诣的婚事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少瑾那孩子自幼就长得漂亮,或者是有人瞧中了那孩子?
可这也不对。
少瑾的婚事自有周镇做主,就算是郭老夫人打这主意,还要周镇同意才行。
婆媳俩在屋急得嘴上火,沔大太太没等用晚膳,就找了个借口去见了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骇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顾家的大太太托了我给两个孩子保媒,我还说我年纪大了,不怎么出门,旧识家的孩子们也都不认识,推了这件事。怎么又冒出桩这样的事来?你先别急,我去打听打听。”
沔大太太的一颗心这才落地,道:“少瑾那边还请您别声张。”
她怕万一周少瑾知道泾大老爷有意把顾家十七姑许配程诣,心里有个疙瘩。
郭老夫人点头,去了程池那里,道:“这可是你的手笔?”
程池并没有隐瞒,道:“这是最直截了当的办法了。前程和少瑾,他们总得选一个!”
只怕少瑾还不足以让他们选择放弃前程!
郭老夫人默然。
程池冷笑。
关老夫人彻底不眠。
长房大约觉得程诣和周少瑾的婚事不值一提,这才让泾大老爷自作主张地给程诣保了顾家的十七姑。
程泾虽然对族中之人很照顾,却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程泾需要和顾家联姻?
她派了人去打听顾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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