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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宝璋眼珠子直转。
没想到这个程许倒机警,来堵周少瑾还带了随身服侍的,也不怕身边的人嚷了出去。但如果有人说起闲话来,倒可以找借口是偶然碰上的!
这件事可真是有趣了!
原来程许喜欢周少瑾。
不知道周家会不会应了这门亲事——周少瑾毕竟是在程家长大的,如今又住在寒碧山房,嫁给了程家的长房长孙,这说起来,周少瑾可就是程家的童养媳了,若再刻薄一些,甚至可以说是周少瑾烟视媚行,勾、引了程许。
想到这里,吴宝璋不由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程辂不是对周少瑾颇有些情意吗?若是他知道了程许喜欢周少瑾,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不,应该说是如果程辂知道了周少瑾原来和程许私下有来往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吴宝璋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妙。
她嘴角噙笑,提着裙裾蹑手蹑脚离开了冬青树篱笆,然后躲在一颗合抱粗的大槐树后面,看着周少瑾离开,程许不甘心地朝着空中挥了挥拳头,这才转身回到了听戏水榭。
台上咦咦呀呀地唱着,台下袁夫人矜贵地坐在正中的位置,身边转着两、三个衣饰华美的妇人和沂大太太说着话。
识大奶奶郑氏笑盈盈地站在自己的婆婆身后,不时的添茶送水,气氛好得很。
倒是三房的泸大太太姜氏独坐在一旁观戏,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吴宝璋已经听说了,程笳嫁给了一个商贾。
而她自己的婆婆汶大太太则接着沔大太太在说些什么,沔大太太面带微笑地听着,她的婆婆则满脸愁怅地说着。
她的婆婆肯定又是在说她公公如何如何的不好,那个外室如何如何的狐媚吧?
吴宝璋不以为然地在心里撇了撇嘴。
自己管不往丈夫,还怪别的女人,这种深宅内院的女人她见多了,最是瞧不起了!
但她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笑着上前给沔大太太和汶大太太行了礼。
汶大太太皱了皱眉,道:“你又跑去哪里了?九如巷可不是金陵府的后衙,也不是你们吴家。你要去哪里让识路的婆子带着你,这身边连个服侍的都没有,穿得又朴素,别人看见还以为人是哪房的管理娘子,平白的让人轻视一番。”
就算吴宝璋嫁进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汶大太太的这番羞辱还是让她气得直哆嗦,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沔大太太看着直摇头。想着不管从前吴宝璋怎样,现在已经是九如巷的媳妇了,在四房的地界上,就不能让吴宝璋太难堪,给她解围地笑着对汶大太太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身边跟着一大堆人了,你别总是用旧规矩拘着她,也要开通些才是。”
当着众人的面,汶大太太也不是诚心让自己的媳妇面子上不好过,只是性子使然,喜欢训斥别人,如今见沔大太太出面为吴宝璋说话,她也就不再说什么,轻轻颔首,算是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吴宝璋感激地看沔大太太一眼,想着周少瑾从小是在四房长大的,那么懦弱无能的人都能得了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的喜欢,心里五味俱全,很不是滋味,不由咬了咬唇,笑道:“周家二表妹向来爱清静,可怎么也不见笳妹妹?她不是最喜欢听戏的吗?”
沔大太太笑道:“我们家老太太那边安排了酒宴招待几位老安人,二丫头和笳丫头都在那边服侍!”
因是喜事,老安人却因孀居的原因没有出现宴席上。
吴宝璋闻言笑道:“难怪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影从冬青树篱笆那边闪过,那身影极像是周家二表小姐,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原来真的是她啊!”
今天的女客在内院的水榭,男客在外院的花厅,那冬青树篱笆原是一道障碍,为的就是将内院和外院区分开来。
周少瑾在嘉树堂的退步服侍几位老安人,有什么差遣从那边路过也是很平常的。
沔大太太并没有放在心上,笑道:“你去那边做什么?那边离花厅很近,你若是有什么事,最好是叫个婆子走一趟。”
吴宝璋一愣,随后气得不行。
这位沔大太太不问周少瑾去那边做什么,倒盘问起她来?
这真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可她却不能不回答。
不然别人还以为她和外院的男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呢!
偏偏她的那个婆婆还不省心,一副白痴的样子问她:“是啊,你去那边做什么?”
因为台上正唱着戏,汶大太太的声音就有点大,袁氏几个都望了过去。
上好的绡纱帕子被吴宝璋揉成了一团捏在了手里。
她忍了又能忍,这才笑道:“我无意间走到了那里……”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汶大太太已不悦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出门的时候带个熟路的婆子,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迷了路……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根本没有人把周少瑾的行踪放在心上。
吴宝璋的手攥成了拳,脑子嗡嗡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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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瑾也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