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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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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响起兴奋的敲门声。“布琳斯小姐,布琳斯小姐”


“南儿”塔西娅惊讶着打开门,“进来。”


女仆非常高兴,双颊通红,看上去判若两人,“布琳斯小姐,你和我都不用离开。我是特地来告诉你的。。。” 她停下来喘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南儿,你跑楼梯上来的这可对你的身体不好。”


“是的,可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要结婚了”


塔西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结婚和谁”


“和琼尼。10分钟前他向我求婚了,要我原谅他的过去。他还说他会尽力做个好丈夫的,天哪,我真是高兴现在我的孩子也名正言顺了,我还会有个好丈夫”南儿兴奋地说。


“可是,究竟怎么回事”


“琼尼说是斯柯赫斯特爵爷下午找他谈的。”


“斯柯赫斯特爵爷”塔西娅不敢相信地重复。


“是的,主人说男人大都不想被婚姻束缚,可那是早晚的事,而且男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负责。如果琼尼能对我负责,他会给我们钱让我们继续开始,他租了一块地给我们,是不是太棒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真难以置信,”塔西娅慢慢地才消化刚听到的消息,“太好了,我真为你高兴,南儿。”


“我是来还给你这个的,”她把手帕还给塔西娅,还有那枚戒指。“我没告诉琼尼这件事我怕他会让我拿着它不还。不过您需要这个,布琳斯小姐,您真是个好人。”


塔西娅微笑着接过来,“上帝与你同在。”她轻声地祝福她。


“上帝也与您同在,布琳斯小姐。”


南儿离开后,塔西娅坐在床边,困惑地想着刚才南儿说的话。她怎么也没想到斯柯赫斯特会这么做。她从未预期会改变他的想法。究竟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突然去和琼尼谈话,让他娶南儿,还给他们一小块地她反复想着,但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


过了几个小时,塔西娅还是睡不着,她想了想,决定起床去书房看书。或许她需要的是本厚厚的书。


她悄悄地走下楼梯,所有的人都睡了,走廊里的烛光幽暗。她举着一盏蜡烛,走进书房。塔西娅爱极了书本和羽毛散发的味道,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白兰地和烟味。绅士们总爱在书房里谈天说地,胡扯瞎拽。 她找来找去,想找一本让人犯悃的书,好了,终于选好了。


“进步论,”她念出了书名,皱了皱鼻子,“ 现代欧洲的革命与改革英国扩张的奇迹,可好了,其中的任意一本都可以”


突然一个讽刺地声音响起,“想再来次论战吗”


第三章


塔西娅手里的书跌落在地上,她吓了一跳,“是谁”


斯柯赫斯特爵士从壁炉旁的椅子上转过身来。他在椅子上喝酒瞪着空空的壁炉已经有段时间了。他把剩下半杯的白兰地放在隔手的桌子上,向她走过来。


塔西娅感觉心脏狂跳起来,她指责地问道,“你干吗不出声”


“刚才不是出了嘛。”看来斯柯赫斯特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天了,他的白衬衣上有斑斑点点的墨迹,最上面的扣子松开,露出黝黑的胸膛。几缕黑发疲倦地散在前额,柔化了原本刚硬的脸部线条。


他深潭般的双眼亲昵地浏览过她的全身,让她后背兴奋地窜起一阵战栗。再次想到白天。。当俩人争执时。。他在狂怒的时候紧紧地抓着她的情形。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希望他没有看到自己绯红的脸颊。


“怎么了你的镇静上哪儿去了”他突然开口说。


“换做任何人都会被你吓一大跳的。”塔西娅艰难地回答,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还欠他一个道歉,“爵爷,南儿来找过我”


“我不想谈这事了。” 他一口打断她。


“可我误解了您”


“不,你没有误解我。”


“我逾礼了,抱歉。”


斯柯赫斯特不置可否,只是挑眉看着她。她感觉紧张起来,站在此地。。。昏暗的房间里,单独面对着一个男人。


塔西娅 鼓起勇气说,“谢谢您帮助南儿,爵爷。她和孩子都会感谢您的。”


“是啊,你认为有个丈夫总比没有的好,他一点也不想娶她。”


“可是您告诉他,男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至少孩子不会成私生子。”


塔西娅偷偷地打量他,吞吞吐吐地问,“先生,那么,您还会解雇我吗”


“我有考虑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还是决定不解雇你。”


“那么,我可以继续留下了”


“暂时可以。”


“谢谢您,”塔西娅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她的膝盖都发软了。她弯下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书本。


令她担心的是,斯柯赫斯特 弯下身来帮她。他把书一本本拣起,搁在臂弯里。他们俩同时拣了同一本书, 塔西娅一碰触到他温暖的手指,反射性地马上缩回手。她觉得羞愧极了,这可一点也不像她呀。她从来没有这么不好意思过。而她窘迫的表情落在了 斯柯赫斯特的眼里,他扬起了一抹无声的微笑。


“你想看哪本书”他的目光透露着趣味。


塔西娅看也不看地拿起最近的一本,放在胸前说,“这本挺好。”


“很好,晚安,布琳斯小姐。”


“先生,”她犹豫着说,“若您有空,有件事我想告诉您。”


“是哪个女仆又怀孕了” 他讽刺地问。


“不是的,爵爷,是爱玛的事。她知道了南儿的事,所以她问了我一些问题。先生。。我想。。我问爱玛以前是否有人告诉过她相关的知识。。您知道,她已经长大了。。。您知道的。”


斯柯赫斯特看来没明白她的意思,他困惑地摇摇头,但警觉地看着她。


塔西娅清了清嗓子。“我说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她再次尴尬地停顿,真希望自己消失在地板下面。她从未和一个男子谈论过这样的话题。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自然。塔西娅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也是即尴尬又惊讶。“我曾经想过这问题,”他低声说,“可她毕竟还小。”


“12岁了,”塔西娅举起手指比着,“先生,我没有。。。我妈妈没有跟我说过。。。后来我吓坏了。我不希望 爱玛和我一样无助。”


斯柯赫斯特 走到桌前,端起白兰地,低声同意地说,“我也不希望如此。”


“这么说,您同意我和她谈这事了,是吗”


卢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还没有接受爱玛已经长大成人的事实。相依为命的女儿慢慢地如出水芙蓉般长大,有了女人的身段姿态情感和渴望。。。他感觉很不好。以前他从不允许自己想那么多,可的确得有人指导她如何成人的事,谁能胜任呢他的姐姐住得太远,而他的母亲只会说一些乏味的故事。


“你打算怎么告诉她” 他突然问她。


女教师惊讶地眨眨眼睛,瞬间聪明如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只会告诉她女孩需要知道的事,就这么多。如果您不希望由我出面,爵爷,那么您最好尽快找到合适人选。”


卢克认真地看着她,他能感觉到,她对他女儿的关心是出自内心。难怪爱玛喜欢她,既然如此,何不由她出面呢


“你可以和她谈论这事,”他最后终于决定,“只是简单叙述即可,犯不着套用圣经上的东西。我不想让她以为这是圣经中描述的罪恶之源。”


她的唇闭紧了,迅速地回答,“好的,先生。”


塔西娅的脸不自然地晕红了,可他却非常欣赏。当她提出要去休息时,他说,“再等会,” 他想要她留下,今天太累了,此刻正是放松的时间。“布琳斯小姐,喝点什么吗酒怎么样”


“不,谢谢。”


“那么陪我聊聊天吧。”


她摇头拒绝,“先生,恐怕我要谢绝您的邀请。”


“这不是邀请,”卢克一把拉过椅子,“坐下。”


她没动,低声抗拒地说,“已经很晚了,”可她还是慢慢地走到椅子前,把手里的书放到边手桌上,坐下。


他从容地倒了杯酒,开口问道,“跟我说说俄国的风土人情如何”


她浑身警觉地绷紧了,“我不”


“你不是说过你是俄国人么” 卢克握着酒杯坐下,伸长双腿。“ 跟我说点什么吧,我不会强迫你说出过往的秘密。”


她怀疑地看着他,揣测他是否在向她下套。然后她开口了,“俄国幅员辽阔。土地广袤,那里的阳光比英国更柔和所有的东西看上去有些灰蒙蒙的。圣彼得堡的这个季节里没有日落。我们称之为白夜,但天空不是白色,而是玫瑰色或紫色,从午夜持续到清晨。建筑物在天空的映衬下,景色非常美 。教堂的顶是圆的,就像这个。”她优雅地划了一个半圆型。“教堂里没有雕像,只有圣像画基督,圣母。画像上的脸都是长长尖尖的。而英国的圣像看上去都很傲慢。”


卢克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他回想起自家镇上教堂里的雕像,的确是有几分洋洋自得的表情。


“俄国的教堂里也没有座位,”她继续说,“对主来说,站着比坐着更尊敬他。即使礼拜会持续好几个小时也没人坐着。俄国人认为做人应该谦逊,所以他们都很务实上进。如果冬天迟迟不过去,他们会拉铃把大家聚集起来,一起活动谈笑以温暖彼此。我们相信上帝时刻与我们同在,任何事都出自他的安排。”


卢克深深着迷于她神情的转换。这是头一次她在他面前放松。声调柔软,双眼露出猫般的神色。她仍在娓娓诉说,他已经心不在焉。他在想着把她瀑布般的黑发放下来缠在他腰间,拥她在怀甜蜜地亲吻。她的身子如此轻盈,坐在他腿上也不会有多少分量。和纤细的身材相比,他更钦佩她钢铁般的意志和无畏的勇气。即使是玛丽也不敢触怒他的脾气。


“如果有非常非常糟糕的事发生,”她说,“俄国人就会说那句谚语:一切都会过去。我爸爸以前常常说”她突然停住。


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父亲在她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跟我说说你父亲。”卢克低声要求。


她的眼里涌上了晶莹的泪花,“他逝世好几年了。他是个正直的好人,别人一有纠纷都让他去调停。他总有一窥全局的本事,自他走后一切都不对了,” 她的唇角露出苦涩的笑,“离家万里的滋味真不好受,对他的回忆只有停留在家乡。”


卢克看着她,心情复杂。他预感到自己平静内心的表象即将被某种不知名的爆炸情愫给冲破,这非常危险。自玛丽死后,他活得如行尸走肉,除了满足基本的需求外,他别无所动。直到现在。他应该远离这位家庭教师,先前关于女仆的争论给了他很好的借口可以解雇她,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沙哑地问她,“你还会回去吗”


“我。。。” 她悲伤地看了他一眼,他心头一紧。“ 我不能回去,”她低声。


下一刻,她就走开了,可以说几乎是冲出了书房,连书也没拿。


卢克没有跟上去,他害怕。他头脑一片空白,仰躺在椅子上,无神地瞪着天花板。她太年轻,太陌生,太。。。太多和玛丽截然不同的地方。


卢克站了起来,肌肉放松。他怎能背叛玛丽他清晰地记得他们共同拥有的过去,虽然她死后他也找过女人,但只是出于肉体需求,纯然的肉欲而已。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渴望玛丽以外的其他人,但,他的自制力开始发出严重警告。新来的女教师让他分心,而且他似乎无法阻止自己的变化。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名。


他举起白兰地,半嘲地笑道,“敬你,”他对着她刚才座过的椅子,喃喃地说,“无论你是谁。”


塔西娅一口气跑上楼梯停都不停,冲进房间,砰地关上门。她不该这么无礼地冲出书房,可如果继续待下去,她会哭的。刚才的话题已经勾起了她深深的思乡之情,她想念妈妈,想念距离万里的亲人,她想听到熟悉的乡音,想有人叫她的真名


“塔西娅。”


她的心跳突然停止。她环顾着空空的四周,感到害怕,刚才是谁在叫她的名字她的目光移到换衣镜上,突然感到恐惧无比,她害怕地想跑开,但是双腿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盯着镜子。


“塔西娅,”又是那声音,她恐惧地用手遮住嘴,生怕自己大声尖叫出来。


是米哈伊 安基洛夫斯基王子,在镜子里对着她,他的双眼被挖掉,剩下两个黑洞镶在血流如注的脸上。他青色的嘴唇咧开,荫森森地吐出,“杀人犯。”


塔西娅努力看着他,她意识到这不是真实的。。这是一个幻象。她闭上眼睛,努力想把这景象驱逐出脑海,可当她再度睁开眼睛,那幻象还在那儿。她垂下手,轻轻地说,“ 米沙,”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从没想过要杀你”


“看看你的手。”


她害怕地低头看自己手,手掌一片鲜血。她发出哽咽地哭叫,握紧拳头,闭上双眼,缀泣地说,“走开,我不想听,走开。” 她跌座在地上,反复地说着这几句,慢慢地那恐怖的声音消失了。她睁开双眼,再次看着自己的手,血不见了,双手干净而苍白。镜子的幻象也消失了。她疲惫地倒在床上,知道自己今晚会难以入眠。


五月的第一天,明媚晴朗。冬天的最后一丝气息恋恋不舍地消失,取而代之以春天的葱翠。爱玛躺在楼上起居室的地毯上,头发蓬蓬地散做一团。她被家庭教师刚才跟她说明的月事给吓着了。


“真糟糕啊,”爱玛喃喃地自言自语,“为什么女人会有这样的麻烦出血,恶心,还得每月算日子。。。为什么男人不会这样”


塔西娅忍俊不禁,“我想他们也有自己的麻烦吧。这并不糟糕,是上帝塑造我们的,这是与生俱来的恩赐。”


“天哪,”爱玛皱了皱鼻子,“我可不想得到这样痛苦的恩赐。”


“总有一天,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爱玛陷入沉思,“那就是说,我有月事就代表可以有孩子了,是吗”


“是的,只要和一个男人睡在同张床上。”


“只是睡在一起就可以了吗”


“事实比这个还复杂,以后我再告诉你。”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布琳斯小姐,我已经准备好接受可怕的事实了。”


“男人和女人在床上做的是并不可怕,据我所知,那甚至可以说是愉悦的体验。”


“应该是这样没错。” 爱玛推断出结论,“难怪那些女人都争相邀请爸爸上她们的床。” 一想到这个她又沮丧起来,“哦,布琳斯小姐,你觉得他该不会让她们怀他的孩子吧”


塔西娅的脸都红了,“我看应该不会。有可以阻止怀孕的方法,如果男女有一方仔细点的话。”


“怎么仔细法”


塔西娅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回答时,女仆进来了,是茉莉,一个丰满的黑发女孩。“爱玛小姐,”她说,“主人要我转告您,潘顿爵爷和夫人已经到了,他要您马上下楼去。”


“要命” 爱玛边忿忿地说,边冲到窗边往下看。“他们来了,刚好下马车,”她转向塔西娅,继续忿忿地说,“每年他们都要来我家参加村里举办的五朔节舞会,潘顿夫人说她最喜欢这种乡下人的节目。真是虚伪透顶。”


塔西娅跟到窗边,一起向下看那位裹在上好布料中的肥胖女士。潘顿夫人傲慢地皱着眉头,塔西娅承认,“她看上去的确挺傲慢。”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参加的,布琳斯小姐,如果你不去我会无聊死了。”


“恐怕这不大合适。” 热闹的乡村节日不适合一个尽力掩藏身份的女家庭教师参加。想到那副场面让她有点紧张。“ 我待在家里。” 她肯定地说。


爱玛和茉莉同时抗议出声。


“可是爸爸会给所有的仆人放假到村子里去呢。”


“不参加五月节日太可惜了,”茉莉解释说,“您得和我们一起欢迎夏季的到来。这个节目已经持续了一千多年了。”


塔西娅微笑着说,“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我是否参加,夏季都会到来的。”


女仆反对地摇了摇头,“今晚您必须得去。这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事。”


“今晚你们会干什么”


茉莉似乎惊讶她的漠不关心。“当然是五月节日啦。有两个男的会身着骑马装围绕村子走。然后大家都会跟在马的后面。能加入这样的队伍是非常幸运的事。”


“可为什么跟着马走”塔西娅觉得这活动很有趣,“为什么不跟着狗,或山羊走”


爱玛大笑起来,“回头我告诉爸爸,。布琳斯小姐想要节日上的马换成山羊” 她边笑边下楼去和爸爸一起迎接客人。


“爱玛,别告诉他。” 塔西娅回头看着茉莉说,“我不打算参加庆典,因为这会违反清教徒的规定。”


“布琳斯小姐,您不相信仙女是吗” 茉莉诚实地说,“您应该相信的。她们会让您有好运的。”


斯柯赫斯特fù_nǚ 俩整个下午都在和潘顿夫妇谈论五月节的事。仆人们对布伦特准备的冷掉的晚餐丝毫不在意,他们都在忙着打扮自己。 塔西娅深信这节日不过是给村子里的人有个饮酒作乐的借口而已。她可不想参加。她一个人关在房里,坐在窗前,聆听欣赏着乡间的美景。夜晚很快降临了,空气中升起朦雾。她仔细望向外面,想象着森林中的仙女挥动翅膀,发出柔和的光芒。


“布琳斯小姐”房门被焦急地推开,门外的人不等回答就直接进来。塔西娅困惑地看着茉莉,汉娜和贝思。她们都穿着同款的衣服,镶缀着蕾丝的白衣服。“布琳斯小姐,”茉莉高兴地说,“我们是来带您一起去村子的。”


塔西娅无奈地摇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谢谢,可我没什么象样的衣服。我还是待在这里吧,祝你们玩的愉快。”


“您的衣服我们带来啦。” 她变戏法似地把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


汉娜一个娇小的厨房女佣自告奋勇地说,“这些衣服有些是爱玛小姐的,有些是我们的。看看您现在的样子太老土了,快试试这件红衬衣吧。”


“我不想去。” 塔西娅推辞着。


女孩们不由分说,上前去七手八脚开始帮胳换衣服,“布琳斯小姐,您必须去。”


“外面那么黑,没人会认出你的。”


“大家都去的,您可不能留在这儿。”


更令塔西娅惊讶的是,南格斯太太也来了,手里还捧着束花。女管家状似严肃地问,“听说布琳斯小姐不太想去村子,是这样吗”


塔西娅不得不改变初衷,“南格斯太太,看来我应该和大家一起去,可是我实在有点不自在。”


“别担心,”南格斯太太露出了罕见的微笑,“如果您不去,我可会很不高兴的。要是您像我一样一把老骨头,那就可以待在屋子里。可现在您该去参加舞会。”


“可。。可是。” 塔西娅吞吞吐吐地说,“我怕违反教规。”


“别为这个影响你。” 茉莉笑着说,“就想着让自己开心点吧。您从前没做过让自己开心的事吗”


塔西娅希望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可她思来想去,终于决定要去看看。“好吧,”她不情愿地说,“我会去的,但我不会喜欢的。”


女孩们坚持她穿那件红色衬衣,并对她的纤腰羡慕不已。叽叽喳喳一阵后,终于对穿戴完毕的塔西娅发出评论。


“太漂亮了。”汉娜惊叹,“真希望我的衣服穿上也那么好看。”她跑到镜子前摆弄自己的金色卷发,希望能让自己看上去更高挑一些。


她们在塔西娅的头发上绑上了缎带,一翻摆弄后,女孩们终于满意了。


“您看上去漂亮极了。”南格斯太太说,“村子里的小伙子都会来向您索取吻的。”


“什么”被女孩们拉着走的塔西娅惊讶地问道。


“这是节日的传统,”茉莉解释说,“年轻男子会偷索一个吻以期得到好运。不会有事的。”


“如果我不想让他们亲怎么办”


“您可以跑开,不过。。没这必要啦。如果他长得难看,敷衍一下就行了,可如果是个帅哥,您就不会想跑开啦”


外面星明云淡。村子里篝火通明,空中回响着鼓声。


正如塔西娅先前想到的那样,美酒是庆典上不可或缺的重要东西。所有的人都欢快畅饮,手拉手地围圈跳舞,歌颂森林土地日月。 塔西娅想起了俄国农人最爱的伏啦节,在那天,所有的不快和烦恼都会通通抛弃,大家无拘无束地载歌载舞。


“来呀”茉莉和贝思一人拉住她一只手,将她带进跳舞的合圈里,他们正在唱一首古老的森林颂歌。“布琳斯小姐,您不用一起唱。只要和我们一起跳就行了。”


听起来挺容易的。塔西娅努力和其他人保持步伐,并轻轻地跟着他们哼唱,慢慢地学会了,跟他们一起唱。舞跳完后众人各自散开休憩。茉莉递给她一杯酒。 塔西娅硬着头皮喝了一口。音乐再次响起,一个英俊的男孩一把拉起塔西娅的手,拖入众人的队伍里继续跳舞。


也许是酒精,也许是舞蹈,让塔西娅慢慢地放松并享受起来。 女人们把头上的花环取下,将鲜花撒向天空。瞬间空中弥漫着甜甜的酒味和花香,浪漫极了。


她又跳了一会,退出来打算歇口气。衣服有点皱,她得整理一下。虽然晚上有点凉,可是跳舞让人浑身发热。有人递给她一瓶酒,“谢谢,”她说,用力打开瓶盖。当她抬起头时,突然一个金发小伙子亲了一下她的脸,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就跑开了。


“祝好运,”他说,转身继续跳舞。


塔西娅因惊讶而脸通红,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马来了” 有人大叫道,大家发出兴奋的欢呼。


“是马,马”


塔西娅 看到马时不可抑制地笑起来。两匹马还戴上了量身定做的面罩。马头上套着花环。马儿们步向村中心,大家紧跟其后,欢呼着鼓掌。


她看到了斯柯赫斯特爵爷,心里一震。他来干吗她浑身绷紧,本能地想在他看见她之前开溜,可是太晚了。。。一瞬间他也看到了她,他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喉头发紧,喉结吞咽了好几下。嘴巴和她一样,惊讶地张成一个圈。


他衣冠不整,背心敞开,衬衣领子松开。火把金色的光芒照射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波嘉朵夫俄国传说中的英雄一样俊美。他的蓝眸捕捉到她的,炽热而直接。


人群开始涌动,塔西娅双腿像灌铅般沉重。她站着不动,直到后面有人抗议,“ 嘿,小姑娘,累的话就到一边去休息吧”


“对不起,”她匆忙地移到路边,人潮迅速填补了她的空白。


她本想快速逃离,但斯柯赫斯特爵爷比她想的更早出现。他揽住她的腰,低声说,“跟我来。”


后排的房子远离了喧闹的人群和欢呼。塔西娅感觉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斯柯赫斯特 大步地前走,她不得不小步跑才能跟上。他正在为了什么事而生气。她不该来舞会,她应该本分地待在屋里。现在斯柯赫斯特只言片语就可以将她撕得粉碎,也许会就地解雇她。


他拉着她远离房子,走进村边的小树林。俩人走到一棵大树下,他松开了她的腰。


塔西娅 看着他荫暗不明的脸,卑谦地先开口,“我不该来跳舞。”


“干吗不今晚所有的人都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


她的懊恼转为惊讶,“你不是在生气”


他走近了点,避开她的问题,“你看上去像个吉普赛人,头发很有味道。”


这番意料不到的评论让塔西娅感到困惑。今晚的斯柯赫斯特和平时不太一样,他习惯性的冷漠自制不见了。他的嗓音举动中掺加着危险的讯号。。。她感觉到自己像猎物般被盯上了。她警觉地后退,差点被树根的盘节绊到。他及时伸出手稳住她的肩,等她平衡后,也没有放手的意思。他举起另一只手,把钩子抵在她耳后的树干上。她被困住了。她敏锐地感觉到他结实的身躯散发出的气息,因不安而后退,直到后背抵上树干。


他喝多了,她狂乱地想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干吗。“先生。。。你喝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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