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在殿外等待着,直到皇上有召……
不急,不能急,不管仪章郡主对皇上说了什么,以他对皇上的了解,一定可以从其口中打探出来的。
叶献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不断回想见到裴光之后的情景。
裴光否认、指出了时间差,但辩解是那么无力,然后仪章郡主就来了。
该死!他始终想不明白裴光为何如此淡定,裴家的倚仗,到底是什么?
他正想凝神苦思,却觉得心中一寒,随即被裴光的眼神震住了。
他知道裴光有一双无比漂亮的凤目,上下三代的裴家人都不能及,过去两家交好的时候,他还曾笑过“羞玉名副其实,乃是当世第一美男子。”
然而,此刻那双漂亮的凤目中,却有着凛冽的杀意,如刀锋一样。
在这么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行走在寒天雪地间,寒意压抑不住地从心底生起。
裴光竟然想杀他?!
意识到这一点,叶献猛地后退了几步,惊骇地看着裴光。
裴光突然笑了一下,衬托得眼中的杀意越发明显:“叶大人,你看,你也会害怕,那么……”
他顿了一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眼中的杀意因此退了几分。
“那么,江南道死去的那些士兵百姓,有多害怕?”
叶献愣了愣,随即感到自己被人甩了一巴掌,又怒又恨:“裴光,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裴光冷冷道:“只是想告诉叶大人,乾坤无私,叶家作的恶,迟早有报,叶大人小心最后那几年,别临老不得善终!”
“你……你……”叶献身子都在发抖,用手指着裴光,说不出话来。
他出自松江叶家,后又是当朝尚书令,从来没有听过这等羞辱的言语,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对。
“我什么我?难道不是吗?叶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叶家所做的那些事,真的没有人知道?你不是亲眼见到了,仪章郡主如今就在紫宸殿中呢。”
裴光表示,他年轻的时候就怼遍河东无敌手,如今把叶献说得哑口无言,自是易如反掌。
虽则怼回去了,但是裴光心中却没有什么快意,只觉得难受不已。
在言辞上击败对手,是他的熟练工种,但对付叶献这种人,嘴巴上赢了又如何呢?
江南道动乱已经发生了……
其实在进宫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他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哪怕想将叶献杀了,也要言笑晏晏的。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啊!
一想到叶家以江南道为熔炉,一想到那么多士兵百姓在动乱中丧生,一想到他的小孙孙裴前,他就怎么都忍不住。
他的儿孙都还在江南道平乱,叶献就迫不及待对付裴家了。
想问裴家的罪?没门!不,连窗都没有!
裴光死死盯着叶献,那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叶献撕碎了似的。
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若不是有他二弟和弟媳,若不是有小五媳妇,怕是裴家此番要遭罪了。
这个时候,他脑中出现先前彻夜商讨对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