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我不同意我不要放过他我要杀了他祭我弟弟”他冷笑着,从怀里掏出枪
旗奕猛颤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平静。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抱起倒在地上的韩玄飞
他凝视着韩玄飞的脸,很温柔眼睛里有深深的爱恋和不舍韩玄飞心一动,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
旗奕露出很淡的微笑,轻轻叹了口气,在韩玄飞的耳边低语:“我爱你,宝贝”他象是在抱一个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把韩玄飞搂在怀里
他抬起头,对陈君毅说:“我想过了,如果你不肯放过他,我不拦你是我旗奕对不起你们,我无话可说”
他低头吻了一下韩玄飞的额头,“你可以杀了他”他看到陈君毅不相信的表情,笑了起来,“真的,我旗奕说话算话”
他把韩玄飞推开了一点,“你可以射他的头,但请让他死在我怀里。”
陈君毅眼睛一亮,双手握枪,就要对上韩玄飞的头
“不要”
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旗扬冲了过来,插进两人之间,用自己的身子堵住枪口黑翼紧跟着也冲过来,他想拉开旗扬,却没有拉动
“扬哥,你干嘛你快让开”陈君毅惊叫。
“扬哥小心,枪会走火的”黑翼急得汗都流了下来,死命想拉过旗扬。
可旗扬抓住手枪不放,“君毅,旗奕是个死心眼,你若杀了韩玄飞,他肯定活不下去我们旗家兄弟对不起你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他面无人色,满脸的害怕和哀求,“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他是我弟弟,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大,他就象是我儿子一样,我不能让他死我求求你,你可以杀了我,不要杀他”
“旗扬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旗奕跪在地上大喊
旗扬没有让开,只是抓着枪管,哀求地看着陈君毅;陈君毅愣愣地瞪着旗扬,没有动作;黑翼也不敢再乱动,他怕会把枪碰走火了,伤了旗扬
三人一时僵在那里。满屋子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陈君毅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旗扬黑翼赶忙从旗扬手里拿下枪。
旗扬内疚地看着陈君毅,“君毅,对不起”
陈君毅摇摇头,“都是为了弟弟嘛”他转过身,拖着疲累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旗扬又气又伤心地看着死死抱着韩玄飞的旗奕,跺跺脚,也跟了出去
旗奕抱着韩玄飞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刘明致扶正轮椅,想帮旗奕把韩玄飞放进轮椅里。旗奕低声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松手,自己抱着韩玄飞走向门口。
到了门口,他停了下来,回过身,对跟上来的刘明致等人说:“你们不要跟我了,我不带任何纵横的人走,你们以后好好跟着扬哥吧”
“奕哥”刘明致哽住了。
“我们想跟着奕哥”小方带着哭声说;
旗奕微笑了笑,“谢谢你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他小心地把韩玄飞安置在车里,系好安全带
刘明致推着轮椅,带着刘明远跟过来。
“奕哥,让我弟弟跟着你吧他不是纵横的人,头脑也不好,不能找别的事做。你一个人照顾韩玄飞总不方便,多一个人好些,可以轮流看护他。”
旗奕看了看可怜兮兮站在一边的刘明远,想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而且刘明远一直照顾韩玄飞,也算是有经验了,于是就点点头,对刘明远说:“上车吧”
生怕旗奕不要他的刘明远,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收好轮椅,钻进车的后座。
“多保重,奕哥我们永远是你奕哥的人”
旗奕笑了起来,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抱住刘明致,拍拍他的背,“你也多保重”
他向站在房门口的小方朱峰等人挥挥手,驾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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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有干劲写束缚,所以要多多的回贴,继续鼓劲,嘻嘻~~~~我是贪婪地看贴狂,
束缚
第二十二章
“玄玄”
呼唤自己的声音象是从远处传来,飘忽而不真切,带着焦急和心痛在韩玄飞不甚清晰的头脑里,只有这样的感觉。
受过残酷折磨的四肢象是在疯狂地反噬,抗议曾经受过的惨痛。每一分每一寸的骨头都在酸痛,酸痛得让人止不住要惨呼出来。
全身都在流着虚汗,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千遍万遍地在心里对自己狂喊:忍住,一定要忍住可是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让人如何能忍住得住
什么也看不见,瞪得大大的眼里一片的空茫,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痛,让人疯狂欲死的痛一刻也不停歇,步步紧逼
痛象扑天的海潮,慢慢地吞灭他的所有意识浑身上下,只有痛在张狂地叫嚣着
韩玄飞在床上拼命扭动 挣扎,那种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让他已经神智不清了。若要一直忍受这样的痛苦,不如死去
谁能来杀了我杀了我
“杀了我”他再也忍不住了,发狂似地摇着头,撕心裂肺地惨呼出来,“天哪把我杀了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玄玄你再忍一下,很快就会好的玄,对不起,对不起”
好象有谁在哭,温热的掖体滴在脸上,慢慢地渗到他的心里,渗入他的身体慢慢地热起来,象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一点点地驱散无处不在的酸痛。火燃烧起来,遍布他的全身,热乎乎的好舒服,把象浸在冰水里的四肢烘干烘热
他的全身都暖了起来,那逼人欲死的惨痛渐渐消失了。他浑身湿透地倒在布满汗水的床章,虚弱地连眨一下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涣散地看着没有目标的前方。
旗奕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流下来,混着他的泪,落在韩玄飞的脸上他还在用力地按摩着韩玄飞的胳膊,烈性的虎骨酒烧得他手上的皮肤剧痛,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让韩玄飞好受些,让他吃什么苦他都愿意
“玄,对不起”看着韩玄飞惨白如死的脸,旗奕默默地流着泪。他放下药酒瓶,把虚弱的韩玄飞抱进怀里。
“你会好的。医生说了,坚持复健,每天都擦虎骨酒泡温泉,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再忍一段时间,再忍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日本的天气湿气太大,对你受过伤的身体不好。我在托朋友办移民,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加拿大。那里气候干燥,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你就会好的我爱你,玄我爱你。”
在旗奕的喃喃低语声中,韩玄飞紧绷的身体驰松了下来。他闭上了眼,在旗奕温柔的爱抚下,缓缓陷入半迷糊的状态中
湿透了的身体还有一点难受,可他并不担心,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舒服了。
模模糊糊中,韩玄飞感觉到旗奕小心地把他抱离床铺,脱下他的衣服,用温热的毛巾拭去他身上所有的不适。随后,一条大大的干毛巾把他全身裹了起来,轻轻擦干他的每一寸的肌肤。
韩玄飞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任旗奕为他忙碌着。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再躺回床上床也不再潮湿,而是柔软干爽地包围着他,带着一点他最喜欢的雨后原野的清香
“好好睡,我在这里陪着你我的宝贝”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得象窗外轻飞的樱花。
韩玄飞舒服得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终于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满院樱花盛开,在暖日柔风中摇曳生姿。粉色的樱花瓣随风如雪花般飘飞,落英缤纷,娇艳不可方物
韩玄飞坐在轮椅上,花,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伸出手接住娇嫩的花瓣,端详着手里的淡红,抬起头漫天的樱花雨
短促而灿烂的一生在生命最艳丽的时候陨落武士精神他闭上眼,感受着花瓣轻滑过脸上的触觉苦笑。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就是站不起来,连把自己的身体稍稍撑离轮椅的力量都没有永远得依赖别人才能生活,没有一点的自理能力。
要多久才能恢复当年雄心勃勃的自己象是一个久远得褪了色的梦,飘渺虚幻。可这个梦有时却又鲜明得让人无法正视,它在自己面前轻篾地笑着,提醒着自己
什么都失去了,所有的理想所有的追求曾经付出的辛劳和汗水,现在想起来竟如此可笑。短短几年的警察生涯,如昙花一现
残掉了的身体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还有点力气的右手,接住几片落下的花瓣
康复几时才能恢复恢复到原来的身手已是不可能了。他还记得那位老医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跟他说,坚持下去,过几年,他就慢慢的能自行走路了
慢慢的能自行走路只能走
每次的季节变化,他都得忍受全身每一处的关节酸痛。那种痛,让他几乎要满地打滚;每一天。他都只能让人抱在怀里换衣洗澡;每一次,他都得在人视线下,张开腿解决本该是一个人在厕所里做的事。
他日复一日的忍受这种身心上的双重折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自己慢慢走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开车,天气稍微一变,就又得躺回床上重复这种非人的日子
我的人生就要这样走完当一个废物,在旗奕施舍的爱情中,屈辱的生活若他厌烦了。我要何去何从一个人孤伶伶的,在陌生看护的眼下渡过漫长的余生
我的生活就非要依赖一个把我折磨成这样的人依赖一个用那些方法侮辱我的人我才不到二十七岁几时是个尽头
我再也不可能和他平等的相处不可能和他抗衡他会永远的高高在上,我一辈子都只能依赖他,仰视着他我无法忍受我不要这样的日子我恨你恨你
韩玄飞心里一阵疼痛,泪涌上,湿了眼他把头垂下,埋进手臂里
旗奕
旗奕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可以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我,可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染湿了衣袖
我恨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不要你现在恩赐的爱情
与其当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生活的废物,不如就象日本古时的武士,活得快意,死得壮烈
可我
。死都不能死都不能我一无用处
一无用处
旗奕
“玄,不要想太多了。你只要记住我爱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了,其它的什么也不要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吃尽天下美食玩累了,我们就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花,喝下午茶;傍晚,我们就牵着手去散步, 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的”旗奕并没有强迫韩玄飞抬起脸,只是轻摸着他的头发
“我们结婚好吗我们先在日本办个仪式,让我哥来给我们证婚。然后我们到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去,再注册结婚”
韩玄飞吃了一惊,傻傻地看着眼前正视着他眼睛的旗奕
“我们结婚吧,玄”
最先到旗奕住处的旗扬看着眼前的弟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傻家伙”。刚一开口,眼里就有一阵湿热涌起,他赶紧垂下头。停了会,他才把手里的礼物交给弟弟:“祝你新婚快乐”
旗奕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声说:“谢谢你,哥”他手里拿着旗扬的礼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内疚地看着旗扬。
旗扬先笑起来,“傻站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今天他们可是准备把新郎灌醉的,你赶快去巴结他们一下,好让他们等等手下留情”
“哥,”旗奕打断了旗扬故作开心的话,“对不起我我”
旗扬摇摇头,“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他感情复杂地看着旗奕,象从小到大常做的那样,宠爱地弄弄乱旗奕的头发“你幸福就好”
“哥”旗奕一下哽住了,他一把把旗扬紧紧抱在怀里,“哥哥”
“好了,大喜的日子,别哭呀”旗扬还想开两句玩笑活跃下气氛,却也觉得喉咙酸涩得说不出话来。他抱着心爱的弟弟,满心酸楚地说:“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
“我会的我得到他,我是最幸福的哥,你放心”
“你觉得幸福就好” 旗扬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推开了旗奕,笑着拍拍他的脸,“好了,好了,又不是妈送女儿出嫁,笑死人了。你快去招呼客人吧,我先进去了。”
他偏过头,不想让旗奕看到他红了的眼,匆匆进了屋。紧跟其后的黑翼,冷着一张脸,把一个红包放到旗奕手里,从嘴里挤出一句:“恭喜”看也不看他,几步追上旗扬。
旗奕拿着黑翼的红包,苦笑了一下――旗扬那边的兄弟一定很气自己他甩了下头:不管了,只要能永远跟玄在一起,什么都不再去多想了
他把红包塞进口袋里,向客厅走去
“奕哥,恭喜”“奕哥,新婚快乐”
面对一屋的人,旗奕一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不仅自己原来的手下全来了,连旗扬的手下也来了不少。大家都笑着围上来,向他说着祝福的话,把一个个红包递给他
同性结婚,在中国人眼里算是相当荒唐的一件事吧,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害死他们的兄弟把他们逼得有国不能回的仇人可他们为了他,竟还是接受了
旗奕感动得两眼发热,平日里谈笑风生,长袖善舞的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刘明致看到旗奕有点失态,赶紧笑着说:“奕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红包,傻掉了”
他接过旗奕手里的红包,“让新郎自己捧红包多不象样,我是结过婚的人,没办法当伴郎了,可这里还是有未婚小伙子的嘛”
他话音未落,小方就已经使足了劲挤进人群,举着手大叫:“我我我要当奕哥的伴郎”
刘明致斜着眼看看他:“这么激动是真想当伴郎,还是想携款潜逃呀”
“携款潜逃我连包都带来了。”小方拿出一个皮包,把刘明致手里的红包直往里塞,装出一脸的财迷样:“钱钱你是我的最爱”
满屋的人轰笑,旗奕也禁不住笑了
韩玄飞坐轮椅上被推进餐厅,看到里面摆了四五张圆桌,都几乎坐满了人,一丝错愕掠过总是平静冷漠的脸上。
墙上的大红喜字艳得晃眼,粉色的气球飘浮在半空中,成束成束的鲜花推满了房间――今天是他的婚礼,平生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的一次他淡淡的眼神扫过这一切,落在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身上
穿着正式黑礼服的旗奕,气宇轩昂俊帅得让他一时竟无法移开眼。他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走过来,象一个帝王
走到他面前的旗奕弯下腰,一个清爽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随后,韩玄飞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靠在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慢慢地走向主桌。
“今天你是我的新娘玄”旗奕在他耳边低语。
什么鬼才是你新娘呢
韩玄飞一听这话,一下怒火冲顶,来不及细想,就恶狠狠地瞪了旗奕一眼。刚一瞪完,他就后悔了,垂下头,不去看旗奕脸上立刻露出的开心笑容。
旗奕被韩玄飞一瞪,高兴得合不拢嘴。他的玄终于有表情了,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看到他更多的表情,也一定会看到他的笑脸的
抑不住满心喜悦的他让韩玄飞小心地坐下,确定他坐得舒服了,又俯在他耳边低声说:“要不,今天我是你的新娘好了”
太过兴奋,让他的声音没控制好,这句话讲得满桌人都听到了。全桌爆笑,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又笑又叫,打趣得旗奕满脸通红。他偷偷看了眼韩玄飞,看到他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这才开始笑得张扬,一句句回敬过去。
等大家静下来后,旗奕高声说:“今天我旗奕结婚,非常感谢兄弟们捧场这里没有新娘,只有新郎。我们两个都是新郎我旗奕今生今世誓与韩玄飞为伴,永不分离这里的兄弟都是见证”
他笑地转回身,把韩玄飞扶离椅子,面对着自己,等他站稳后才松手。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绒盒,“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两枚样式朴素的银色戒指并列在深色的丝绒上,闪着柔和的光泽。
旗奕握住韩玄飞的左手:“这是我专门定制的婚戒,白金的,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你看”他把戒指举起。在灯光的照耀下,韩玄飞看见戒指的背面果然有自己和旗奕的名字,不知怎的,他的脸就红了起来。
旗奕握住韩玄飞的手,就要把戒指给他戴上。韩玄飞皱了一下眉,想缩手,却被旗奕紧紧拉住不放。戒指套进韩玄飞修长的手指,旗奕又不动声色地强迫他拿住另一只戒指,自己把左手的无名指伸进那个小小的银圈里。
众人欢呼起来,旗扬拿起两杯酒,递过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旗奕深深地看了旗扬一眼,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进。
韩玄飞的手被旗奕紧紧握住,无法动弹,只得连忙把头偏开,想避开旗奕递过来的酒。旗奕直视着他,目不转睛把酒再次饮进,却猛地抱住韩玄飞,用嘴堵住了他的唇。
韩玄飞大惊,还来不及闭上牙齿,酒的辛辣已顺喉而下,整个人都随之热了起来。他无力挣扎,任旗奕借着喂酒,把舌头伸进来,轻轻地卷上他的舌,挑逗着,又眷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他的头晕了,不只为酒。他心里过大的仇恨让旗奕每次想吻他时,都转头拒绝。而这个久违的吻,象春夜里清清淡淡似有若无的馨香,渗进料峭的寒风中,让人带着一丝对幸福的期盼
旗奕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名字在低声地回旋,旗奕
当旗奕松开他时,韩玄飞已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软倒在旗奕宽厚的胸膛里。旗奕爱惜地抱着他,一边边地抚过韩玄飞的头发,转过脸,有点歉颜地对周围看傻掉了的人笑笑。
旗扬对这个做事向来肆无忌惮的弟弟白了一眼,站起身,拿着酒杯对大家说:“今天是我弟弟的大喜日子,大家不醉不归谁等等还能走着回去,谁就不是哥们”
他的话打破了因不习惯看见同性接吻而有些尴尬气氛,大家又热乎起来,发挥起北方汉子的豪爽,开始互相频频灌酒。
眼前的景象迷离虚幻,噪杂的人声在耳边不真切地响着;旗奕的笑脸,送到嘴边的佳肴,都那么朦胧韩玄飞混混噩噩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竟然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
他把我交给别人随意地玩弄让我光着身子示众让面前这些喝着酒笑着说恭喜的人,有多少看过我被那样的羞辱
我穿再多的衣服又有什么用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光着身子,被男人玩弄的人
没有比这更羞耻的了
可这样侮辱我的人,而我竟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若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象原来那样爱抚我,象原来那样舔遍我的全身呢
一股强烈的快感从下身急速地涌起,迅速扩散到韩玄飞的全身。好想好想韩玄飞咬住牙,用尽力气去忍住太过剧烈的感觉。他的全身象要起火似的滚烫,但心冷得如冰
根本无法拒绝被他拥入怀里,被他一次次进入的欢愉,如蚁附骨。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yín dàng 卑贱的人了他那样对我,而我竟然还想被他拥抱。被他戴上戒指的那一瞬,我竟然还会有幸福的感觉
我我
羞愤欲绝的韩玄飞,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上一片苍白。
时时都在注意着他的旗奕,不顾韩玄飞虚弱的抗阻,将他搂进怀里,来回抚摸着他的背,让他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松驰下来。整个酒宴中,旗奕一刻都没有松开他,一直紧紧地把韩玄飞搂在怀里,一边边地安抚着他。
夜深,旗奕怀抱着身穿白色和式睡衣的韩玄飞,静静地坐在房前的前廊上,看着漫天飞舞花瓣。夜凉如水,在月光映衬下的粉色小花,带着梦幻般的光芒,象无数轻飞的精灵,在天地间飘荡,又轻轻落在园中清澈的池水里
韩玄飞靠在旗奕的怀里,神情恍惚地看着这如梦似的美景,看着两人手指上那银色的小圈
这是幸福吗
“玄,我爱你无论你疾病健康贫穷富有,我都和你在一起”在耳边轻柔的誓言,如神的低语,庄严而又神圣,渗进冷硬的心,一点一点地溶化着它
不
韩玄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三章
时间很快就从春进入了初夏。炫目的阳光洒入这个日式的庭院里,给翠绿的枝树染上一层薄金,映得满室生辉。
满院绿荫遍地,间中有娇艳的花朵盛开;弯弯曲曲小径铺着条石,在疏树矮草中穿过,青苔绿草漫上石阶,没入水中,更映得池水清碧;清爽的微风穿花过树而来,柔柔地掠过人身,涤去初夏的暑气,沁沁凉凉得让人舒服得几近迷糊。
深木色的回廊略高于地面,接着一个和式的卧室。卧室的推门大大的敞开,韩玄飞平时常靠在卧室的床褥上,看小院里的风景,而旗奕就静静地坐在一边陪他。
潮气最大的春天过去了,韩玄飞的身体没有象之前那样酸痛。再加上旗奕每天都给他擦虎骨酒,按摩身体,抱着他泡温泉,配合精心调制的饮食,让韩玄飞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
于是,在天气好的时候,旗奕就会推着他外出逛逛,买点小玩意,或者在小店里吃日本的小食,生怕他一直呆在屋子里太闷了。
只是无论旗奕怎么做,韩玄飞都是冷冷的表情,根本不理他。刘明远照顾他时,他还会说声谢谢,但只要是旗奕在,他就一声不吭,看也不看他。
旗奕也不强求。他并不指望韩玄飞会很快就原谅他,以他的个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只是想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玄会对他笑的
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的等他们还有时间,一年不够,两年不然,十年够了吗只要能永远和玄在一起,只要能永远这样抱着他,他就觉得幸福
他常常在韩玄飞的耳边轻声说话,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计划他们将来的生活,说乱七八糟的笑话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抱着他,一起看小院的风景,看花落花飞,听莺啼鸟鸣。
日子就这样静静滑过,似乎要滑到永远,直到年华老去,青鬓华发
如果没有那一天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阳光照在这个古老的城市,减了一份的炎热。在清风的轻拂下,和熙怡人。
他一如往常地推着行动不便的韩玄飞在前面走着,保镖走在不远的后面,四散开来,不引人注意地跟着旗奕。
旗奕本是坚决不要纵横的人,但据确切消息,伊势家残余的手下誓杀旗家兄弟报仇。在不得已中,他只得接受了旗扬的安排
但他自认消失得很隐密,所以并不认为伊势家剩下的那点人能找得到他。他时时为还在东京的旗扬担心,自己却把全部心思放在韩玄飞身上,仍是常带韩玄飞外出散心。
在古城的静巷里,斑驳树影在地上晃动,明亮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轻跳。旗奕和韩玄飞坐在树荫下的圆桌边,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小小神寺,享受夏日里的清凉。
茶香轻扬,淡碧色的清茶在紫砂茶盏中微荡
神寺那边闪过一个人影。
风掠过,花香浮动旗奕心中一凛。
有个保镖从暗处出来,靠近旗奕;旗奕看向边上的韩玄飞――他神色自若地喝着杯中清茶,清淡如风旗奕正想伸手拉韩玄飞,忽见韩玄飞眼光一闪
“卧倒”旗奕大喊,抱住韩玄飞,就地一倒。顺势掀翻桌子,挡在面前
子弹破空而来,撕裂空气,密集地让人一时抬不起头。在桌子的遮挡下,旗奕把韩玄飞一把推到一棵树后,自己掏枪应战。
坚硬的木桌,挡不住子弹的穿透,一颗子弹擦旗奕手臂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旗奕看向一边树后的韩玄飞,心里慌了,“若我被打死了,玄怎么办谁来照顾他”巨大的恐惧冲上他的心头,旗奕害怕得手直抖,几乎要拿不住枪。
树后的韩玄飞仍是神情淡定,只是两眼一直凝视着旗奕,没有移开
一声惊呼,那个保镖的手中弹,枪掉下
这时,对面的枪声低了点,躲在旁边的纵横保镖的火力压下了对方的势头。一人大叫:“拉奕哥过来”
在旗奕心绪纷乱,还在看韩玄飞时,被人一把抱住,被大力拉向对面的房子后面。他大惊要回身,却被前面伸出的手拉住,拖入屋后。
“玄不,玄你他妈的放开我放开我”旗奕拼命挣扎着,想回到韩玄飞的身边,无奈却被死死抱住。子弹在周围激烈飞旋,挟焦炽的空气扑面而来。对方的火力加大,非置旗奕等死地不可
旗奕无法跑回原处,只能先求能消灭对手。他继续开枪,在间隙中扭头,心急如焚地看一眼小路那边的韩玄飞。
战况激烈胶着,但对方明显不是纵横的对手,形势开始控制在纵横手中。旗奕稍松了口气,停下枪,想再看韩玄飞的情况
背后突来的惨叫让他一惊回头,正目睹身后的屋顶上直摔下两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不动。
旗奕的心猛地缩成一团,强烈的后怕让他腿都软了:他们都忽视了这个死角,若这两人没被打死,他旗奕今天绝对是死定了
他满身冷汗,用手擦了下脸,向旁边的保镖说了声谢谢。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惊愕地看着对面,脸上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旗奕不解地顺着视线看去他看到了对面的韩玄飞,仍是靠着树干不动,肩膀上却有血迹渐渐晕开。垂下的手握着一把枪,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眼里有诉不尽的温柔
旗奕呆了呆,猛然醒悟――是韩玄飞杀了那两人,救了他
玄玄救他
上次救他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但这次呢他不是恨他吗他不是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吗无论自己对他怎么好,他都要把他绳之以法,可现在为什么要救他
一时间,旗奕脑中乱成一团,只是死死地盯着韩玄飞
他看到韩玄飞轻轻地吐了口气,把一直停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开,看向远处的天空。
天很蓝,几乎是透明的轻云如扯散了的丝絮一般,飘浮在蓝天中。风中有花草的清香,微凉,软软地吹过
如此鲜活而美丽的世界
韩玄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闭上眼,象是在很舒服地感受着这一刻美好的时光。
旗奕只呆了几秒,就回过了神。他很清楚地看到韩玄飞的笑,带着轻松解脱的味道他曾见过
“不”旗奕狂叫。
韩玄飞拿枪的手慢慢抬起
“玄,不要”因巨大的恐惧而突生的力量,让旗奕一下就甩开了拉住他的手,不顾外面仍是子弹横飞,直扑向韩玄飞
枪抵住了太阳穴
旗奕整个人撞过来,韩玄飞一歪
枪响,鲜血四溅
韩玄飞满脸是血,仰头倒下
“不不玄,玄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睁开眼”旗奕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摇晃着地上的人,泪和血从他脸上一起流下。
整个世界一片的血红,模糊而不真切。什么枪战,呼喊声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那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人。
“奕哥,奕哥警察来了快走”逼近的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