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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1 / 2)

喇嘛和尚玩女人,很有些阅历。知道那长身肥白的女人,玩起来最是受用。问她年纪,今年才三十岁,正是情欲旺盛的时候。皇帝这时也来不及审问弘哲的罪案,忙下座来,亲自把瓜尔佳氏扶起,竟忘了她是侄儿媳妇。两人手拉手的走进宫去。第二天圣旨下来,封弘哲做郡王,叫他回郑家庄去。弘哲想想父亲被人谋死,妻子被人霸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觑没人的时候,拿起宝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这一缕荫魂,早跟着他父亲去了。这里雍正帝霸占了侄儿媳妇以后,朝朝取乐,夜夜寻欢。有一天,高兴起来,拉着瓜尔佳氏和贵妃,到雍和宫看欢喜佛去。恰巧这日,国师领着喇嘛在雍和宫跳佛,把个雍正帝看得心花怒放。什么叫做跳佛原来喇嘛的规矩,每月拣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领着许多女徒弟,到雍和宫去,先在外室,把上下衣服脱得清净走进宫去,在佛座下面捉对儿。那些女徒弟,大半是官家女眷,个个长得妖艳万分,倘然不是妖艳的女人,也够不上这跳佛的资格。雍正帝看得兴起,也脱去衣服,加入团体,和那班女徒弟互相追逐,觉得十分快活。他仗着有阿肌酥丸的力量,便奋力转战,杀得那班女徒弟,个个讨饶。那班喇嘛都跪下来,口称万岁神力,人不可及。从此以后,皇帝有空便到雍和宫去游玩。倒把国家大事搁在一边。偏偏各省封疆大吏迎合朝廷意旨,兴风作浪,一连闹出几件文字狱来。第一件,是浙江总督李卫,奏参江西学政查嗣庭。用“维民所止”四字命题,是取雍正二字而去其首,似此咒诅皇上,实属大逆不道。雍正帝看了这本奏章,赫然震怒。立刻降旨,查嗣庭叛迹昭著着即正法。长子查传隆一并处斩,家属充军黑龙江。接着一个陆生梅,是礼部的供事人员,他因为迎合诸王求封建的心里,做了十七篇通论,里面无非说些封建制度如何有益,郡县制度如何有弊谁知被人拿他的文章,到顺承郡王锡保衙门里去告密。锡保见有了一本通论的真实凭据便郑重其事,专摺入奏。圣旨下来,陆生梅邪说乱政,着即在军前斩首。这里陆生梅才死,那江浙地方又闹出两件文字案子。一件是浙江人汪景祺,做了一部西征随笔。书中诽谤朝廷。称颂年羹尧的地方很多,后来给地方官查出了,报上朝廷,下旨汪景祺正法,妻子充发黑龙江。一件是侍讲钱名世,他和年羹尧是知交。年羹尧在日,他做了许多颂扬年羹尧的诗。被人告发,圣旨一来,说他谄媚权贵,革职回籍。皇帝又写了一方名教罪人的匾额,叫钱名世拿回去挂在家里,是羞辱他的意思。雍正帝这种恶辣的举动,原想镇压人心,谁知朝廷越是凶很,人心越是愤怒,朝廷的防备越是严密。雍正帝在宫中闲暇的时候,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大盗鱼壳,系从前保护东宫的人。他既不肯为我用,留在外面,终是心头之患。打听得他在淮北微山湖一带出没,打劫来往客商,便下一道密旨,给两江总督于清瑞,就近查拿立即正法。这于清瑞奉了圣旨便私地察访,打听得鱼壳带着一个女儿,名叫鱼娘,住在微山湖里,专替地方上做些抱不平的事体。因此左近的百姓,十分感激他。如今朝旨下来,要捉拿鱼壳,早有人报信给他鱼壳听了,毫不惊慌,把他女儿鱼娘,寄在一个朋友名叫虬髯公的家中,隔了几天,那两江总督便亲自来见他。鱼壳见了于清端,老实不客气,说雍正帝如何残暴,自己做的事,如何侠义。这于清端因为他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也不敢得罪他,只和他商量圣旨叫他来捉拿的事。那鱼壳一点也害怕,竟慷慷慨慨的自己走到江宁提牢里去监禁起来。过了几天,江湖上传遍鱼壳大盗,已被两江总督于清瑞从牢里提出来正法了。鱼娘得了这个消息,哭得死去活来。从此以后,立志要替父亲报仇,天天跟着虬髯公练习武艺。这且不去说他,雍正帝自杀了鱼壳以后,以为天下没有对头的人。谁知隔不多天,那四川总督岳钟琪,有密摺进京,说湖南人曾静,结党谋反。皇帝心想我如此严厉,却还有这大胆的曾静,敢来尝试,非重重的办他一办不可。立时派满汉大臣两员,到四川去会同岳钟琪从严查办。那曾静号蒲泽,原是一个饱学之士。他见清朝皇帝,一味压迫汉人,心中时怀愤慨,常常想集合一班同志起义,驱逐满人,恢复中原。有一天,在一个同志张熙的家里,借到一本吕晚村著的诗文评选,里面说的大半是华夷之别封建之善,又说君臣的交情如朋友,不善则去之。最激烈的便说攘夷狄救中国于披发左衽,是君子之责。总之满纸都是排斥满人的话,曾静看了,不禁拍案叫绝。这吕晚村名留良,是湖南地方有名的文人。在康熙时代,有人推荐他去应博学鸿词科他是恨极满人的,那里肯去应试,便削发入山做和尚去。他儿子吕毅中,也是一个有志气的人,当下便和他父亲的门生,严鸿逵沈在宽一班人,结了一个党,把他父亲的著作,拿出去辗转传抄。那张熙也抄得一份,藏在家家里,如今恰巧给曾静走来看见了,问起吕毅中在什么地方,张熙说便在本城。曾静拉了张熙连夜去拜见他。吕毅中又介绍曾静去见一班同志。因此两面集合起来,结成了一个大党。曾静自己说认识四川总督岳钟琪,此去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说他起义,俺们便在湖南响应。那班同志听了,齐声说妙。曾静便和张熙等一班人,动身到四川去。见了岳钟琪,便说他是南宋岳飞的子孙,如今满清皇帝,也便是金兀的子孙。现值总督身统大兵,国仇家恨,不可不报。岳钟琪听了曾静这番伟论,心中有几分感动,回想到从前年羹尧的死,不觉自己也寒起心来。后来细细地和曾静谈论,知道他是秀才造反毫无实力,便立刻变计,一面和他们立誓结盟,一面悄悄地行文给湖南巡抚,叫他暗地里把吕毅中一班人看守起来。自己递一个密摺到京里。不多几天,那皇上派来的两位大员,来到四川,把曾静张熙等一齐捉住。审问的时候曾静也不抵赖,一五一十地招认了。那两位钦差,把这班犯人,一起带到湖南。那湖南巡抚,早把吕毅中一家人,和那门生业鸿逵沈在宽等一班人,统统捉住,一审便服。钦差官据情入奏,皇上降旨,把他满门抄斩。又从坟堆里起出吕留良的尸身,碎尸万段。那门生严沈一班人,一律处死。这宗案件足足杀了一百二十三人。百姓们个个害怕,人人怨恨。吕氏合族人,却杀得一个不留。单遗漏了一个吕毅中的小女儿,在忙乱的时候,她正在邻家闲玩。这小女儿名叫吕四娘,是吕毅中第四个女儿,也是吕晚村的嫡亲孙女儿。这时年纪只有十四岁,后来那雍正帝的性命,也送在她的手中。这真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吕四娘家中遭此大劫,寄住在一家姓朱的家里。那姓朱的是一个村户人家,家中养着百数十个庄丁。那班庄丁,田里空下来,没有事便请了一个拳教师,在打麦场上教授武艺。便是那姓朱的,也跟着学几套拳脚。这教师年纪已有六十岁了,长得身材高大,脸上一部大胡子,随风飘拂。他舞起剑来,还是十分轻捷。吕四娘住在朱家,常常在屏门后面偷看。虽说是十四岁的女孩子,她心中却不忘父母之仇,只恨自己是一个女子,毫无能力。如今见家中有这个老教师,正合她的心意。有一天那姓朱的正在堂屋里请教师吃酒,许多庄丁陪坐着,忽然屏后转出一个女孩儿来,走到那老教师跟前,噗地跪倒,口称求老教师,收留俺一个弟子。众人看时,这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吕四娘。起初这教师不肯答应,说女孩儿学了本领何用,后来经吕四娘再三求恳,脸上挂上泪珠来,那姓朱的见她心志坚决,又怕她说出是吕毅中女儿的话来,便也代她求着教师,又认她是自己妹子。这教师听说是主人的妹子,也只得答应了。正是:执贽愿为门弟子存心须作女须眉欲知吕四娘学艺情形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十五回 钗光剑气公子情多 鬓影衣香美人睡足


却说这老教师收了吕四娘做一个女弟子,从此以后,她也跟着众人练习拳脚。一来是她报仇心切,二来也是女孩儿的身体轻盈,不多几时,居然胜过那班男子。这老教师十分欢喜,格外尽心把自己全副的本领,传给吕四娘。不上三年,那挥拳舞剑飞檐走壁的本领都已学晓。教师又传授她练气的功夫,和飞剑的技术,这两种本领,非少林寺嫡派,不能学得。又过了三年,吕四娘非但件件都能,并且件件都精。她能够把背心吸住墙壁,随意上下;又能把短剑藏在指缝里,弹出去取人首领。少林派这种本领,只有三人。第一便是少林僧,第二是雍正皇帝,第三个是虬髯公。如今教授吕四娘的老教师,便是虬髯公。他也恨雍正帝手段很毒,杀死了几个徒弟。因此在江湖上结识许多好汉,暗地里和皇家作对。这一天路过朱家,他和姓朱的原是亲戚,这姓朱的便留他住下,指导武艺。如今他得到了这个得意的女弟子,心中十分快活,便给她取一个名儿,叫做侠娘。又劝她江湖上以义侠为重,将来出去,总以多做义事体为是。如今你的本领,除那少林僧外,可以算得第一人了。这吕四娘虽学了这副本领,想自己父母死得可怜,十分悲恨,又因为自己住在客地,有许多心事,也没有可以诉说的地方。女孩儿到了十###岁,便有说不出的一腔心事这时只有那姓朱的儿子,名叫朱蓉镜的,暗地里时常照顾她。讲到这这朱蓉镜,年纪还比吕四娘小两岁,出落得风流潇洒,温柔俊秀。在女孩儿面上,是会用工夫。自从吕四娘到了他家里,他便处处留神。凡是冷暖饮食,有别人所想不到的地方,他便暗暗地照料着。有时得到好吃好玩的东西,他总悄悄地塞在吕四娘的枕下虽说如此,那朱蓉镜从来也不敢和吕四娘说笑的。这吕四娘如桃李,冷若冰霜。在她心中虽也知道朱蓉镜钟情于己,有许多地方,也深得他的好处。无奈自己有大仇未报,便要竭力挣脱情网。因此她心里感激到十分,那外面便严冷到十分。有时想到伤心的地方,便背着人痛哭一场。后来朱蓉镜到底忍不住,渐渐和她说起话来。吕四娘心想蓉镜在我身上,如此多情,我总不能为了他的多情,丢去我的大事。倘然再和他厮缠下去,便要误事,到那时再丢去他,岂不是反害了他,不如趁早离开了他罢。想到这里,立刻打定主意,在这晚月明如水万籁无声的时候,一纵身跳出墙走去了。这是她第一次领略江湖上的滋味。她此番出门,身边一个大钱也不带,一路靠着卖艺,过她的生活。自从离了朱家之后,第一个伤心的,不用说便是那朱蓉镜。终日里废寝忘餐,如醉如狂。他父亲看了不忍,料定吕四娘此去,一定直到北京,便和虬髯公说知,求他到北京去寻找。那朱蓉镜哭着嚷着,要一块儿去。恰巧虬髯公家里,有一上女徒弟,叫鱼娘的也要到北京去,三个便一路同行。沿途打听四娘的消息。只听一路人沸沸扬扬说,有一个女卖解的,脸儿又长得俊,本领又高强。虬髯公听在耳中,料定是四娘。待到了京里,却又听不得消息。虬髯公料定四娘要做大事,在冷僻地方隐起来了。他先找一家客店住下,推说是爷儿三人。每到夜静更深,虬髯公带了鱼娘出去,找寻四娘。不几天,居然找到了,一同回到客店里。虬髯公先介绍四娘见过鱼娘。四娘见她面貌和自己不相上下,便十分亲热起来。问起鱼娘进京来干什么事,鱼娘便把父亲鱼壳,如何给于清瑞杀死,如今进京来替父报仇。两人同走了一条道路,更加亲密。只有那朱蓉镜见了四娘,好似小孩子见了乳母似的,一把拉住她袖子不放。又再三劝四娘莫去冒险,徒然送了自己性命。四娘如何肯听,但是回心一想,蓉镜待她的一番恩情,恐怕世间找不出第二个,此番倘能成了大事,女孩儿终是要嫁人的。到时不嫁给他,却又嫁谁去。她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主意。四娘在江湖上阅历了一番,那女孩儿娇怯怯的态度,都已消尽。便老老实实对蓉镜说道:“我这个身体,总是你的了。但是现在我还要向你借我自己的身体一用。待我报了大仇之后,任凭你叫我怎样便怎样。现在却万万不能遵命。”


这几句话,说得蓉镜心中又忧又喜,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第二天,虬髯公在西便门外租了一间屋子住着,假装是儿媳姑娘一家人,却也没有人去疑心他。他们便天天出去打听皇帝的踪迹。这时皇帝得了探子的报告,知道京城里到了许多刺客,在暗地里计算他,便也着着防备,处处留神。并吩咐步军统领衙门严密查拿。吕四娘看看官家布置严密,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心中十分焦急。朱蓉镜和虬髯公劝她耐心等候。过了几天,打听得宝亲王要大婚了这宝亲王是什么人,便是钮钴禄皇后从陈世倌家里换来的儿子,取名弘历。只因他出落得一表人才,性性温和,语言伶俐,在他弟兄显辈中,有谁赶得上他这种清秀白净。皇帝又因他是皇后的嫡子,便也格外欢喜他。到了大婚那年,皇后便催着皇帝下旨,指婚湖北将军常明的女儿富察氏为福晋。一面把常明内调做军机大臣,一面派亲信大臣鄂尔泰和史贻直两人做大媒,到常明家里去行聘。到了吉期,皇帝把从前圣祖赏他的圆明园,转赏给了宝亲王。做他们新夫妇的洞房。这一天满园灯彩,笙箫聒耳,把富蔡氏迎进园来,交拜成礼。皇后钮钴禄氏,见了这一对佳儿佳妇,心中也十分快乐。宝亲王见富蔡氏斌媚秀美,便一刻也不舍得离开她。谁知天下事往往乐极悲生。雍正帝自从宝亲王大婚以后,身体便觉不快。这也是他平日好色太过,积下的病根。在这个时候,宫里一班太监们吵嚷起来,说在长春宫钟粹宫一带,夜间常常听得有人在瓦上走动的声音,又有门窗开阖的声音。接着那翊坤宫永和宫一带的太监侍卫,也吵嚷起来,说每夜见屋顶上有两道白光,飞来飞去,又有咸安宫的宫女被人杀死在廓上。顿时把一座皇宫,闹得人心惶乱鸡犬不宁。后来愈闹愈利害。一到夜静更深的时候,必惊扰一番。不是说屋上有人行走,便是说屋内有白光来去。皇帝害病在床,听了这种消息,知道必有缘故,只是不便说出。这时史贻直当勇健军统领,是皇上最亲信的。那勇健军又是由各省将军举荐奇才异能的好汉编成军的。一共有四千人员。如今宫廷不安,皇帝便吩咐史贻直带领全队勇健军在宫中值宿。宫中凭空里添了四千个人马,便觉得安静了,白光也不见了,响动也没有了,皇帝的病体,也天天有起色了。皇帝一病几个月,在病势沉重的时候,宝亲王带了他的福晋,天天进宫来问候。如今皇帝病好了,就想起他一双小夫妻来。推说养病,自己也搬进圆明园去住着。那班得宠的妃嫔,也常去圆明园伺候。富察氏面貌长得俊俏,又能孝顺公公,皇帝十分欢喜。已暗暗地把宝亲王的名字,写在遗诏上。讲到圆明园,周围有四十里。里面有极大的池沼,有极深的森林,有小山有高塔有四时常生的花草有终年不败的风景。宝亲王住在里面,和富察氏两人,终日游玩也游玩不尽。起初两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专拣湖山幽静花草深密的地方,调笑作乐。便是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们,也嫌站在眼前碍眼,一律撵去。后来两人玩够了,便觉得枯寂起来。宝亲王心中常常想,如此名园,不可无美人作伴,掩那福晋,也可算得美的了,但她一个人孤寂无伴,也觉无味。从此他存心要去寻记一个美人来,给富察氏作伴。便有几个乖觉的太监,看出亲王的心事,悄悄地引导他出园去闯私娃子。那南池子一带,尽多的私娼。宝亲王尝着了这养病,自己也搬进圆明园去住着。那班得宠的妃嫔,也常去圆明园伺候。富察氏面貌长得俊俏,又能孝顺公公,皇帝十分欢喜。已暗暗的把宝亲王的名字,写在遗诏上了。讲到圆明园,周围有四十里。里面有极大的池沼,有极深的森林,有小山有高塔有四时常生的花草有终年不败的风景。宝亲王住在里面,和富察氏两人,终日游玩也游玩不尽。起初两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专拣湖山幽静的花草深密的地方,调笑作乐。便是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们,也嫌站在眼前碍眼,一律撵去。后来两人玩够了,便觉得枯寂起来宝亲王心中常常想,如此名园,不可无美人作伴,掩那福晋,也可算得美的了,但她一个人孤寂无伴,也觉无味。从此他存心要去寻记一个美人来,给富察氏作伴。便有几个乖觉的太监,看出亲王的心事,悄悄地引导他出园去闯私娃子。那南池子一带,尽多的私娼。宝亲王尝着了这个味儿,如何肯舍,天天推说在涵德书屋读书,却天天在私门子里,和窑姐儿温被头。但是他玩私娃子,只能在白天,因为父皇住在园中,要早晚请安去。那班窑姐儿,有几个长得俊的。宝亲王要把她们娶进园去,他们都不肯。只可偶尔带一个两个姑娘进园去游玩。在安乐窝里吃酒行乐,只瞒着富察氏和父皇两个人,什么风流事都干出来。有一天,宝亲王从安乐窝出来,时候尚早,他已有三分酒意,悄悄地走进富察氏卧室去,只见罗帐低垂,宝亲王认是富察氏午睡未醒,心想去鉴赏美人儿的睡态。便蹑着靴脚儿,走近床前去。再一看,见四只绣花帮儿的高底鞋子,伸出罗帐外面。宝亲王知道是两个女人睡着,心中十分诧异,走上前去,轻轻地把帐门儿揭开一看,见一个是他的福晋察氏,一个却不认识是谁家的眷属。只见她两人互搂着腰儿,脸贴着脸,沉沉的。宝亲王要把她们娶进园去,他们都不肯。只可偶尔带一个两个姑娘进园去游玩。在安乐里窝里吃酒行乐,只瞒着富察氏和父皇两个人,什么风流事都干出来。有一天,宝亲王从安乐窝出来,时候尚早,他已有三分酒意,悄悄地走进富察氏卧室去,只见罗帐低睡,宝亲王认是富察氏午睡未醒,心想去鉴赏美人儿的睡态。便蹑着靴脚儿,走近床前去。再一看,见四只绣花帮儿的高底鞋子,伸出罗帐外面。宝亲王知道是两个女人睡着,心中十分诧异,走上前去,轻轻地把帐门儿揭开一看,见一个是他的福晋察氏,一个却不认识是谁家的眷属。只见他两人互搂着腰儿,脸贴着脸,沉沉的睡着。再看那女人时,不觉把宝亲王的灵魂儿吸出了腔子,飘飘荡荡的不知怎么是好。原来那女人长得副鹅蛋式的脸儿,衬着两道弯弯的眉儿,丰润鼻子,两面粉腮上两点酒涡儿,露出满脸笑容来。一点朱唇,血也似的红润,是娇滴滴越显红白。她春葱也似的纤手,松松地捏着一方粉红手帕。宝亲王看了多时,不觉情不自持,轻轻地伸手,把那手帕从那方女人手中抽去,送在鼻子边一嗅。奇香馥郁,心中一荡,索兴凑近鼻子去,在那段粉也似的脖子上轻轻一嗅,急闪身在床背后躲着。正是:偷看美人酣睡态轻启罗帐细端详欲知那女人是谁家眷属,且听下回分解。书包 网 87book 想看书来


第三十六回 宝亲王园中奸舅嫂 雍正帝灯下失头颅


却说那女人午睡方酣,被宝亲王一嗅,惊醒过来。低低地唤了一声妹妹。那富察氏也被她唤醒了。便笑说道:“怎么掩两人说着话儿,便睡熟了呢。”


那女人说道:“妹妹屋子里敢有野猫醒着,我正好睡,只觉得一只猫儿跳上床来,在俺脖子上嗅着。待俺惊醒过来,那野猫已跳下床去了。”


这几句说话,真是隔叶黄鹂,娇脆动人。宝亲王忍不住,忙从床背后跳出来,笑说道:“对不起,那野猫便是俺。”


说着连连地向那女人作揖。慌得那女人还礼不迭。宝亲王转过脸来,对富察氏说道:“那时俺把这位太太错认是你,正要凑近耳边去唤你起来,细细一看,才认出不是你,自己一时臊了,便急急躲在床背后去。谁知这位太太,说话也利害,竟骂俺是野猫。俺原也是该骂的,只是俺很佩服老天,你也算得是俊的了,怎么又生出这位太太来,比你长得还俊。这位太太敢不是人,竟是天仙吗”


看官,从来天下的女人,一般的性情,你若当面赞她长得俊,她没有不欢喜的。这女人被宝亲王称赞得捧上天去,她心中如何不乐。只见她羞得粉腮儿十分红润,低着脖子坐在床沿上,说不出半句话来。富察氏听了宝亲王的话,把小嘴儿一撇,笑说道:“你看俺这位王爷,真是不曾见过世面的馋嘴野猫儿,怪不得俺嫂子要骂你是野猫。你可要放尊重些这位便是俺嫂子。俺姑嫂俩在家里过得很好的,如今把我弄进园来,生生的把俺俩分散了嫂子在家想得我苦,悄悄地来陪我,又吃你撞来,你既说她是天仙,快过去拜见天仙。拜过了,快出去。”


那宝亲王巴不得富察氏一句话,忙抢上前去行礼。嘴里也唤嫂子,又问嫂子贵姓。那女人站起身来,笑盈盈地说道:“俺娘家姓董额氏,俺丈夫名傅恒。”


宝亲王拍着手笑说道“俺这傅恒哥哥,几世修到嫂子这样天仙似的美人儿。”一句话,又说得董额氏粉腮儿红晕起来。富察氏见嫂子害羞,忙把宝亲王推出房去。接着董额氏也告辞出园去了。说也奇怪,宝亲王自从见过董额氏之后,时时把她搁在心里,从此私娃子也不玩了,空闲时候,便怂恿着自己福晋,去把嫂子接进园来。从来女人爱和自己娘家人亲近,如今得了王爷的允许,她姑嫂两人常常见面。那董额氏也乖觉,见宝亲王来了,便立刻回避。把个宝亲王弄得心痒难搔。看看那董额氏一举一动,飘飘欲仙,越看越爱,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肚子去。只是可惜没有下手的机会。后来富察氏也看了丈夫的心事来,索性把董额氏藏在密室里,不给宝亲王见面。那宝亲王许久不见董额氏,心中十分难过,渐至废寝忘餐。有一个心腹太监,名叫小富子,人甚聪明,见王爷有心事,便悄悄地献计。如此如此。一定叫王爷如了心愿。宝亲王听了他的计策,连称好孩子,快照办去。这小富子奉了王爷的命令,先在园内竹林清晌馆里,预备下床帐镜台,一面打发两个小太监和两个侍女,押着一辆车儿,到常明家里去把舅太太接了来。董额氏见富察氏的贴身侍女,前来迎接,毫不犹疑,便略略梳装,上了车向圆明园来。照例车子到了藻园门外停住,便有八个小太监出来,抬着车子进园去。曲曲折折,走了许多路。这时盛夏天气,在外面赤日当空,十分闷热,一进园来,树荫深密,清风吹拂,顿觉胸襟开爽。董额氏扶下地来,抬头一看,只见四面竹林,圈着一座小院子。耳中只听得风吹竹叶,那竹梢上挂着金铃儿,一阵一阵叮呤的声音。走进院子去,小小一座客室,上面挂着一方匾额,写着竹林清响馆五个字。满屋子陈设得异常精美。董额氏不由得赞了一声“好一个清凉世界。”


一会儿侍女送上凉茶。董额氏便问,怎么不见你家福晋。侍女回道:“福晋在荷静轩洗澡,吩咐请舅太太在屋里略坐一坐。”


董额氏便也不说话,停了一回,两个年纪略大的侍女捧着衣巾盆镜等物进来,说道:“请舅太太也洗个澡儿。”


这董额氏生性怕热,在家里又常洗澡的,听说请她洗澡,她也欢喜。侍女们忙服侍她卸妆脱衣,披上浴衣,趿着睡鞋,两个侍女领着她,到房后面一间密室里洗澡去。待洗毕出来,自有侍女替她重行梳装。再匀脂粉,便有一个人,伸过手来,替她在鬓边插上一朵兰花。董额氏在镜中望去,见站在她身后替她插花的,不是什么侍女,竟是那宝亲王。董额氏这一羞,直羞得她低着粉颈,靠在妆台上,抬不起头来。溜过眼去看宝亲王时只见他直挺挺跪在地上,嘴里不住天仙美人的唤着。又说:“俺自从见了嫂子以后,顿觉得俺这人活在世上,毫无趣味。那天在嫂子脖子上偷偷的嗅了一下,这香味直留到现在。可怜把我想得饭也不想吃,觉也不想睡。天下的女人也不在俺眼中。求嫂子可怜俺,看俺近来的形容消瘦,便知道俺想得嫂子苦。嫂子倘再不救俺,眼见得俺这条命保不住了。”


说着真的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哭声十分凄楚。一面哭着,一面又说道:“嫂子放心,今日的事俺已安排停当。这地方在园的西面。离着富晋的屋子又远,那班侍女内监们,都是俺的心腹,嫂子倘然依顺了俺,决不使外边人知道。倘然不肯依顺,声张起来,一来嫂子和俺的脸面从此丢了,二来便是声张,这地方十分冷僻,也没人听得。反把俺们好好的交情,一旦闹翻。如今但求嫂子答应下来,俺便到死也不忘嫂子的恩德。如果不能见谅,俺横竖是个死,便死在嫂子跟前,也做一个风流鬼。”


说罢,从腰里拔出一柄宝剑来,向脖子上抹去。任你是铁石心肠的女人,见人在她跟前寻死,她心肠便不由得软下来。况且天下美人,大都是风流性格。宝亲王又是一表人才明知道他将来要继承大位的皇帝,不免动了几分羡慕。如今听他一声,唤着好嫂子,又见他要自刎,便有些爱怜的心。不觉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夺去宝亲王手中的宝剑,伸出一个手指,在他额上一戳,说道:“你真是我前世的冤家。”


宝亲王趁此机会,便过去把董额氏顺手儿一拖,一个半推半就,一个轻怜轻爱,成就了好事。看看天色将晚,这送她回家去。董额氏临去的时候,转过秋波来,向宝亲王溜了一眼低低地骂一声鬼灵精,上车去了。宝亲王心中十分得意,从此以后,他两人一遇机会,便偷偷地在园中冷僻的地方寻欢作乐去。转瞬天气渐冷,宝亲王便和董额氏在露香斋一间密室里私会。正在快乐的时候,只听得隔院碧桐书院里,发一声喊,顿时人声大乱起来。宝亲王忙丢下董额氏,赶到隔院去。一走进院子,只见大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说道:“皇上脑袋不见了。”


这座碧桐书院,正是雍正皇帝平日办公的地方。皇帝因在宫里拘束,移到园中来住宿,已有一年,倒也安静。每日在碧桐书院批阅奏章。院子里和书案前,都有内监和宫女伺候着这一天伺候到黄氏月上的时候,内监们点上宫灯,皇帝还在灯下翻阅文件。忽然院子里梧桐上飞过两道白光来,直进屋子去。盘旋一会,便不见了。那班宫女太监,眼见着两道白光,顿觉昏迷过去,开不得口。待到醒来,见皇帝已倒在地下。急上去扶起,腔子上脑袋已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内监发一声喊,那班侍卫大臣们,都一齐跑进来。见了这个情形个个吓得两腿发颤,没有了主意。停了一会,一班妃嫔和宝亲王都从人丛里进来,捧着皇帝的尸身,嚎啕大哭。后来还是宝亲王有主意,吩咐内监快请鄂尔泰和史贻直两人来,商议大事。那太监出了园门,跳上马,分头赶去。鄂尔泰这时已经安睡,忽听来了一个太监气喘嘘嘘地说道:“皇上脑袋丢了。”


慌得鄂尔泰从床上直跳起来,连爬带跌的出去。也不及备马,便骑了太监骑来的马,没命的跑到圆明园,跳下马,抢进园去。那史贻直已先到了。这时候别的且不去管他,找皇上的脑袋要紧。大家拿着灯火,四处找寻,后来还是惠妃在尸身的裤裆里找出来。那惠妃捧着这个脑袋,哭得声音凄楚。你知道这惠妃是什么人便是那弘哲的妻子,胤的儿媳雍正帝嫡亲的侄儿媳妇。被雍正帝硬取进宫来,待她极有恩情,封她做惠妃。惠妃这时早已忘了她的丈夫,见雍正帝死得凄惨,便哭得十分悲哀当时鄂尔泰忙把皇上的头装在颈子上。吩咐宫人给尸体沐浴穿戴起来。一面和史贻直两人,赶到正大光明殿里,从匾额后面取出那金盒来。打开盒子,捧出遗诏一看,见上面写着皇四子弘历即皇帝位。便去拉了宝亲王,带着五百名勇健军,赶进京城。到了太和殿打起钟鼓来,满汉文武齐集朝房。这时鄂尔泰满面淌着泪,斥说皇上被刺的情形,众大臣围着他静听。正听到伤心时候,忽然一个内监,指着鄂尔泰说道:“鄂中堂,你还穿着短衣呢。停一回,怎么上朝。”


一句话提醒了他,才想着出来时匆忙,不及穿外衣。便立刻打发人到家中取来朝衣朝帽,穿戴齐全。正要上朝去,史贻直又想起一件事,对众大臣说道:“皇上被人割去脑袋,说出去太不好听,况且这件事,俺们做臣子的,都有罪的。也得关起城门来,大大搜一下。一面行文各省文武衙门,捉拿凶手。这一声张,给人人传说着,岂不是笑话。如今依下官的意思,不如把这件事隐过了。一来保住先皇的面子,二来也省得多少骚扰。俺们须把遗诏改成害急病的口气,才得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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