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衣人转身从洛丹伦废墟的城墙上走了下来,在他的身后那些被遗忘者的士兵一动也不动的站着,守卫着属于他们的城市。
罩衣人弯着腰,一步步的向着废墟里最大的建筑走去。在他的周围无数的建筑的残骸被堆积在两边,上面属于洛丹伦曾经的标志历历在目,罩衣人对此早已无动于衷,他低着头看着焦黑的地面慢慢的前行着。
走下城墙的阶梯,这里的地面都是焦黑的泥土。曾经这里是洛丹伦城内最大的花园,每逢春暖花开的时候,这里总是充满了来自洛丹伦王国各地的旅客,连精灵都不例外。
罩衣人伸脚准备踏下去离开这里,他不经意间低头扫了一眼地面,于是快要落地的那只脚被他强制停了下来,以致于他身体都失去了平衡差点摔下来。
斗篷罩衣人扒开了自己的罩帽,露出了他的面目。稀稀拉拉的枯黄头发挂在稀松的头皮上,面目上充斥着腐肉,下巴上面没有了皮肉的防护,白骨森森露在外面,他的眼睛发出黄色的光芒。
一个被遗忘者,现在的他已经看不到曾经的属于人类的模样了。
他看到了地上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手臂上的食腐鸟好像知道了他的企图,扇着翅膀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他蹲下身子想要抚摸地上一个不起眼的东西,一朵掘强生长的花朵。就在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又变的迟疑起来,最终他收回了白骨手掌。
他白骨森森的手在周围树枝与腐败树叶里扒拉着,找到了一根合适的树棍。用树棍在周围翻腾着泥土,堆在了花朵的周围,从身上掏出一个水囊把水倒在了上面。
他满是腐烂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隐约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小生命的关注。
水囊被塞进了他的怀里。
周围全是枯死的树木,树叶落在泥土上厚厚的一层,入眼皆是一片枯黄,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什么。
很快他站了起来,从皮包里拿住了一把木棍放在左手,当做拐杖向着远处那座巨大的废墟走去。
沿着白色巨石铺成的大道,被遗忘者孤零零的向着皇宫废墟走着,这里曾经是洛丹伦最大的、也是最繁华的街道,这里曾经人来人往,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商店,仲夏节的时候还有魔法表演,那个时候是多么的热闹。
这里也曾经是联盟最大的城市、最大王国的王都。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被埋进了废墟。
同样也造就了如今的自己!
被遗忘者的内心有些波澜,他原本以为他会不在乎过去人类的过往。但是每次经过这条大路,他总会想起它繁华的时候的景象。他走在以前身为人类所走过的路上,总能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幕幕,这是王国的不幸,也是他的不幸。
他低下了头,不在看周围的废墟,只顾埋头走路。
一股刺鼻的气味从远处漂了过来,被遗忘者依然低着头向前走,他知道那是什么。
一条满是绿色浓稠液体的护城河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他踩在护城河上的木桥停下了脚步。扫了一眼护城河,绿色浓稠的河水时不时的冒着气泡,发出咕咚的声音,即使他现在身为被遗忘者嗅觉被消弱,他还是能闻到这股刺鼻的气味。
这是一条被皇家药剂师协会改良的护城河,如果有敌人进攻的话,他们可以当做武器来使用,至于效果吗,看看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小动物尸体就知道了。
被遗忘者继续向前走,前面的钟楼早已不在敲响,那口大钟也从钟楼内掉落下来,砸在坚固的地面上,深深的嵌进了地面。
被遗忘者经过它时,伸出白骨手掌抚摸了它一会儿,好像在回忆曾经那悦耳的撞击声。
短暂的怀念以后,他转身向左边的走廊走了进去。
数十米的道路通向远处的宫殿,两旁有大石匠精工细作雕刻出来的雕像。雕像庄严肃立注的视着来回经过的人群,这是一条曾经通向王座厅的道路,非达官贵人不能走这条路的,但是如今这里空无一人,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被遗忘者穿过这条路来到了这座地面建筑最大的房屋群,王座大厅。
曾经联盟的主导者、洛丹伦的国王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就在这里面见其他王国的使节和领导者,而如今这里成为了被遗忘者的乐园。
嗒、嗒、嗒、
被遗忘者一步一步的走进了空旷的王座大厅,他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响着。在他头顶,王座大厅的天窗,一股光芒顺着天窗一直照射在大厅内,大厅内亮丽而堂皇。
被遗忘者站在王座的前面,看着这个曾经象征着权利、地位、财富的王座,久久不语。
在王座阶梯下方的地板上,有一股鲜血沾染的地板。很长时间过去了,鲜血沉浸了地板黑漆漆的。那是王子阿尔萨斯杀死自己父亲的位置,这个地方如今无人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