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短的问题了吗....”
洛克低声呢喃着,看着桌上燃烧的巨大蜡烛。蜡油沿着粗大的蜡烛流落下来,还未落地便附着在底座上堆积在一起。
诺莉斯很轻易的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她明亮深蓝的眼睛看着陷入迷茫的洛克,红唇上露出的雪白牙齿轻轻的在自己的下唇上来回咬着。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在坚持的吗?为什么事到如今,你却有所犹豫呢?”
诺莉斯的话让洛克收回了飘远的思绪,他转头看向大厅里那面高大的洛丹伦旗帜。一动也不动的,似乎那庄严肃穆的旗帜里有他未知的未来。
“不,我并没有犹豫。”平静的话语从洛克的嘴里说了出来,他注视着那面旗帜继续说道,“我也不会迷恋那个位置。”
“哦?”诺莉斯的尾音向上翘着,语气里充满着好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洛克默默的从诺莉斯的身上抽出自己的双手,他低头静静的看着,不时摊开,握紧。
岁月不饶人,如今这双手已经布满了疤痕,虎口厚厚的皮茧摩擦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我想做的是,让这个国家能脱离眼前的泥潭,希望它能穿越迷雾,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
“我只是......一个守护者,是的。一个守护者。”洛克一时词穷,他索性扭头看着诺莉斯用一副你了解我的眼神看着她。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小虫子,”诺莉斯白了他一眼,将目光放在旁边桌上的洛丹路地图上。
洛克也不生气,他咧着嘴笑了起来。显然,这个傲娇的精灵早就知道自己的意图了。
不过,明白归明白,但是精灵显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思索了有一会儿,诺莉斯还是像尝试挽回洛克的想法,毕竟,现如今大家都认为他或许会是下一任的洛丹伦国王。这种决定,如果让他们知晓,那会是巨大的失望。
“你得明白,你这么做,对那些追随你的人来说,这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
“不公平吗?不,显然你理解错了,”洛克轻轻摇着头,他起身慢慢踱着步子来到了那面巨大的洛丹伦旗帜下,他仰头看着它,瞳孔之中全是那巨大的l型字母。
“没有这个王国,没有这面旗帜,哪来的白银之手和十字军?”
“可没有你,白银之手和十字军或许已经变的和墙外面那群没有理智的....狂教徒没有区别了吧?”诺莉斯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没有说出疯子两个词节。
命运的轮回,实在难以扭转。
洛克在内心里叹着气,说出了这句话。
如之前所担忧的那样,亡灵壁垒外那些隶属于雷诺的十字军变成了一群彻头彻尾的狂信徒。
自从以洛克为首的西南部十字军,以及以泰罗索斯男爵手下银色黎明为首的东北部十字军脱离了他们之后,那里的境况慢慢的糟糕了起来。
不愿意苟同他们意志的士兵试图离开了他们,却被他们吊死在贯穿整个洛丹伦西部与东部链接的交通要道上。
因为洛克断绝了他们的后勤支援,也为了掐断洛克的经济贸易,雷诺所属的十字军开始掳掠所有见到的平民和商队,稍有反抗就会以不服从圣光的旨意,或者感染瘟疫的名义,被当场杀死。剩下的人被集中在壁炉谷的附近,一方面替他们开垦有限的土地,制造战略物资,另一方面成为他们的士兵来源。
壁炉谷雷诺所属的十字军在中部洛丹伦大区,在这片瘟疫横行之地开始了声势巨大的行动。
超过10万的平民被从这片大地上的各个角落迁移到了壁炉谷,洛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很惊讶,西瘟疫那糟糕的生存环境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类的存活?
很快信息的传递开始出现问题了,一些诺莉斯布下的联络营地被接二连三的摧毁,没多久洛丹伦王国西部和东部的联系被彻底的掐断了。不少充当信使的安全局特工被羁押在壁炉谷,要么死了,要么偷偷潜伏起来,成为伐木工、铁匠、农夫。要么成为士兵,替他们整日在中洛丹伦大区巡逻,打击层出不穷的亡灵。
在雷诺的威逼之下,泰罗索斯命令银色黎明所属的十字军脱离了靠近索多里尔大桥的沿途哨塔。只保留了圣光之愿礼拜堂附近的一些警戒用哨塔,剩余的部队全部龟缩到了圣光之愿礼拜堂。
因为暴涨的人口带来的粮食危机,雷诺将大批在壁炉谷持不同声音的小贵族纷纷打倒。他们被以种种的罪名吊死在绞刑架上,他们的土地和粮食被雷诺顺利接收。
出于对洛克的愤恨与恐惧,雷诺总会将一个军团的士兵驻扎在亡灵壁垒外,那个联系壁炉谷、安多哈尔的岔道那里。
对于墙外发生的变化,墙里的人都看的见,曾对洛克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的人都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一向喜欢给洛克下绊子的贵族们也都闭上了嘴巴。他们很明白在这个特殊时期,怎么样做才会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