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卿!”郭冲看着杨俊道。
杨俊愣了愣,忙上前道:“老臣在。”
郭冲道:“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朕想听听你的想法。这般争执下去也不是办法,朕需要你的意见。”
郭冲就差说出‘朕要你帮我说话’这句话了。
杨俊躬身道:“皇上所言甚是,这般争执也没个头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岂是了局?皇上便是不问臣,臣也准备出来说几句自己的想法了。”
郭冲点头道:“很好,杨爱卿,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杨俊躬身称是,却站在那里沉默了。所有人都看着他,有的期待,有的紧张,有的好奇,有些焦急。吕中天的心情是忐忑担心。他看着杨俊站在那里的身影,心中颇有些担心杨俊会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来。皇上执意不松口,若这杨俊再掺和一脚,情势恐怕要对自己不利了。
“启奏圣上,既要老臣表态,老臣很是为难。身为臣子,老臣应该站在皇上一边才是。然而,这一次,老臣却不能那么做。老臣以为,此次教匪作乱之事,跟朝廷的变法之策是有着极大的干系的。这一点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皇上仁厚慈善,对严大人和方大人爱护有加,但是这一次,老臣不得不说,严正肃和方敦孺难辞其咎啊。”
郭冲惊愕的张口看着杨俊,他没想到等到的是杨俊这样的话来。这是杨俊第一次公开的和自己唱反调,这让郭冲彻底的明白了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坚持已经完全被孤立了起来。
吕中天的嘴角带着微笑,之前的担心一扫而光。杨俊还是那个杨俊,果然是睚眦必报,说到做到。严正肃和方敦孺最大的不该,便是不该膨胀到要对jūn_duì 动手变革,那岂非等同于将手伸到杨俊的口袋里去了。得罪了杨俊,是他们最大的失策,杨俊说过,他绝不会坐视别人在他的头上动土,此刻便是报应来了。杨俊未必是帮自己,他只是从自己的立场行事罢了。
“此次青教叛乱之事原因或许很多,但新法的弊端必是原因之一。方敦孺和严正肃等人既然是皇上寄于厚望之人,对于新法的弊端不能改善,对产生的后果不能察觉,是必须负有责任的。否则,此例一开,今后谁都可以为做错事而推诿责任,将来朝廷的事情岂非乱了套了么?”杨俊继续重申了一遍他的理由。
“咳咳咳,咳咳咳!”郭冲胸口气息涌动,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身子都佝偻了起来。
“皇上万安,保重龙体啊。”大臣们纷纷叫道。
郭冲喝了几口热茶,喘息着止住了咳嗽。摆着手道:“朕……朕没事,杨枢密,你继续说。”
杨俊躬身道:“皇上保重身子啊。这个……老臣认为,此事自然是新法有弊端,严方二人有责任,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将责任完全归咎在他们身上,归咎在新法头上。老臣对吴副相他们上书弹劾严正肃和方敦孺的事情是不太赞成的。严正肃这方敦孺是有过错,但也不至于你们说的那般不堪?把之前的那些罪名又拿出来弹劾他两人,还加上什么国贼的罪名,这未免太过分了些。严正肃和方敦孺还是勤勉为朝廷办事的,只是他们初衷是好的,好心却未必办成了好事罢了。”
杨俊话锋一转,忽然说出了这番话来。郭冲闻言直起腰来连连点头道:“说的很是,朕的意思也是如此,严方二位爱卿还是勤勉的,如果说有些错谬之处,也是可以原谅的。毕竟做事便会出错,出错便一棍子打死,那谁还敢为朝廷做事?这不成了外边流传的‘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官场混事之行了么?朕最痛恨的便是这些人。所以,对于严方二位,朝廷不能对他们太过严苛。杨爱卿,你说此事该怎么处置?你说说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