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圣上,老臣认为,辽人无信无义,我大周也已经仁至义尽。在目前的情形之下,燕云之盟我大周已经不必遵守。所谓兄弟之国之约,更是天大的笑话。老臣建议,皇上当派使赴辽,告知他们,因为他们背信弃义,燕云之盟从此撕毁,我大周将不再遵守此盟。除非辽人诚心诚意的道歉,方可重修旧好。否则,则两国断交,再无宽恕。”吕中天当然知道今天的风向,他其实一直以来他对辽人的态度也是强硬的,这也是一贯主张的态度。
“恩,朕认为吕爱卿所言不错,这燕云之盟早该废除了,这便是我大周上下心中的一道块垒。非朕不遵先皇之约,而是辽人毁约在先,得寸进尺,对我大周敌视。所以这燕云之盟,理当废除。”郭冲大声。
“皇上所言极是。吕相所言也极是。这燕云之盟不但要废除,而且臣以为,双方边镇榷场也当尽数关闭,从此不许再有边民互市。辽人卖我们的不过是牛羊马匹毛皮等物罢了,我大周牛羊不缺,毛皮等物也非必须之物,大不了我们不穿毛皮,少吃牛羊罢了。我大周卖给辽人的是茶叶布帛丝绸稻米等物,皆为辽人必须之物。但关闭榷场,则辽人无衣无茶无稻米可食,不出年余,必乱阵脚。这虽非正式作战,却也和作战差不多,对方生乱,我大周便可高枕无忧。”吴春来不待点名便上前朗声说道。
“说的好!”郭冲一拍大腿道:“辽人从我大周得利最多,双方互市,辽人得利。辽人所食稻米,所饮茶酒,所穿衣帛,皆为我大周所供。关闭榷场,让其茹毛饮血,恢复禽兽之生活。我大周不必为这群禽兽提供衣食。至于牛羊毛皮马匹,我大周西夏之地本可出产,只需扩大规模饲养放牧,便可保证填补空缺。他们需仰仗我们,我们却无需仰仗他们。吴爱卿这建议提的好!”
吴春来洋洋得意,终于能露一会脸了。得了皇上夸奖,这可并不容易。群臣也是纷纷议论,群情激奋,历数辽人无耻之行,都觉得必须要给辽人惩罚,纷纷赞同吕相和吴副相的提议。但也有人神色郑重,显然有不同意见。
“臣斗胆问一句,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要和辽人开战?”杨俊终于开口问道。他一开口,堂上立刻静了下来。
“杨爱卿,朕没说要和辽人开战啊。虽则辽人无耻无信,我大周兴兵罚之也是师出有名,不过目前我大周以内政为要,暂不宜兴兵讨伐。这一点,朕是明白的。”郭冲沉声道。
杨俊皱眉道:“可是皇上要撕毁燕云之盟,要撤了边镇榷场,要和辽人断交,这不就是要和辽人交恶么?倘若皇上要这么做,边镇兵马便要做好作战准备,因为即便我们不出兵,辽人也会来攻打我们。”
郭冲皱眉沉吟道:“辽人现在能腾得出手?女真人之乱他们还未平定,他们有余力攻我大周?”
杨俊道:“这不是他们有无余力的问题,而是我们有没有做好准备的问题。一旦辽人攻我,我们可做好了准备。粮草物资军械银两可曾备齐,可做好了和辽人决一死战的准备。倘若并无这些准备便和辽人撕破脸皮,是否有待商榷?臣也觉得需得对辽人施以重拳,以惩罚其兴风作浪觊觎我大周的狼子野心,但有些事不可意气用事,当深思而决。”
郭冲紧皱眉头,他知道杨俊的意思。杨俊还是一贯的想法,他不怕打仗,但他要银子。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银子的问题。
“杨枢密,这可不是意气用事,关乎我大周颜面,周边小国都看着咱们呢。这一次倘若不给辽人颜色看看,将来周围的这些臣服之国便个个要生事端了。您是枢密使,掌管我大周兵马。这时候可不能说这样的话。”一名政事堂官员出言驳斥道。
“废话,正因为我是枢密使,肩负朝廷重责,我才会实话实说。可不能光靠嘴皮子打仗,打仗是要死人的,是要花白花花的银子的,是要举全国之力的。平日你们一个个嚷嚷着jūn_duì 花的银子多,一个个吵着要削减jūn_duì ,甚至还有人要搞什么精兵裁军。这时候该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朝廷要做好和辽人作战的准备,只要撕破脸皮,战端必起。莫看辽人陷于内乱,他们可以轻易组织起大量兵马。辽人全民皆兵,上了马是士兵,下了马是百姓,这一点你们难道不知?断贸易便是断其根本,辽人岂会等到自己内乱的时候,必是以铁蹄打开我大周边镇之门。还望诸位好好的想一想。”杨俊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