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孝德同样很是为他的家乡而骄傲,见我很是虚心地听他演讲,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把中国古代海上贸易的发展都给我说了一大堆,比如三国吴孙权时,遣宣化从事朱应、中郎康泰扬帆出海,游历南海诸国,“所经及传闻,则有百数十国”。归来之后,两人根据见闻分别撰写了《扶南异物传》和《吴时外国传》,加深和丰富了对从中国南海到东南亚,越阿拉伯海,以至红海港口的古代航线的认识。
听了这话,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三清道尊在上,三国之时,中国人的足迹竟然已经远至红海了。想想,千百年后的各朝各代,国人的脚步却一直......嗯,不得不说那个时候中华民族的开拓和进取心远远比后面的几个朝代要强得多,有远见得多。
李孝德抹了抹嘴边的白沫,接过了我递给他的茶水抿了一口之后,继续涛涛不绝地说着有关广州和海运之事。“......前朝一统之后,炀帝派遣众多使臣出使异域,大业三年,屯田主事常骏、虞部主事王君政等人应朝廷征募,航海出使赤土国......”
“赤土国?”我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李孝德见我不明白,干脆走到了墙边,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给我解说起来,一瞅之下才明白,所谓的赤土国,也就是在马来半岛上边的一个南蛮之国。
李孝德见我明白之后继续言道:“大业六年,经交阯返回。常骏一行到达赤土国界时,国王利富多塞遣使以船舶三十艘迎接隋使,归来时,又遣王子那邪迦随贡方物,隋朝使节赍物五千段赠与赤土王,而赤土国也向隋朝贡献金芙蓉冠、龙脑香,‘以铸金为金罗叶,隐起成文以为表,金函封之’。根据常骏等人的行程写成的《赤土国记》,下官每每思之,总是忆起这些前人往事之功绩,不得不扼腕而叹,我大唐什么时候能走得比前朝更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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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德在那儿感叹,我站在边上却满怀恼怒,很生气,很是愤恨,一帮家伙去了那么些地方,怎么就不知道去整点稻种回来,害的老子现在来干这事,不过转念一下,嗯,何尝不是给了本公子一个流传千古之美名的机会?想到了这儿,我不由得乐地咧开了嘴。
“大人,您笑什么呢?”边上的李孝德很是不明所以地问道,不明白身为一个穿越者所能拥有的,改变历史轨迹的乐趣。“嗯,我这确实是在高兴,想不到至汉以来,我华夏先民已然对海事如此精通,照你所言,我大唐的远洋交通,广州起航,可贯穿南海、印度洋,波斯湾以到东非海岸?对吧。”
李孝德傲然地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我大唐之航线,辟万里之远,大人在长安该是见过那些昆仑奴的吧?我大唐远航之船去之何止万里,所以,广州往西至波斯湾之海路又被一些人称为广州通海夷道。”
我自然见过,后世在电视上见过,可没有想到的是,一千多年之前的大唐竟然也能在长安前见,这不能不说是一说奇迹。我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哦,你这么说来,倒也是,若不是去过,那也有人来过,一来一去之间,自然就有了这些昆仑奴了。不过,其实我有两个想法,想要孝德兄来替我参详。”
李孝德见我表情很是郑重,也整肃了表情作垂首恭听状。“这其一,依旧是情报,我大唐进奏院如今成立也有了快三年的功夫了,这一段时间以来,各个方面都渐渐地纳入了正轨,对于我大唐的繁荣与稳定,安泰和团结,对于周边国家的监控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不过,我如今才发现,有一个地方,我们就从一开始没有注意到,那就是:这里......”我的手指落到了陆地的边缘,那一片广袤无边的空白。
“大人您说言可是指海洋?”李孝德很是聪明人,从我跟他的聊天和着现在我的表述里,很快就弄懂了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对!正是指海洋,我大唐在地面上,可以谓之无敌,不过,别忘记了,未知的,往往更容易致人于死命。”我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咱大唐的威胁来自于海上,说实话,最主要的就是大唐的第一岛链之外,就是无边无际的太平洋,根本就没有一个实力与之相匹配的敌人,所以,这也是华夏民族并不太重视海军建设的原因之一,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十多个世纪之后,威协来了,就是从海上来的,给我华夏民族造成了数百年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