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欺上门来
陈晚荣不愿他过份为难,笑道:“要是哥舒兄为难,这事就算了。想那新月派势力庞大,连朝廷都束手,难,也很正常。”最后这句话是为了哥舒翰的面子。
哥舒翰摇头道:“陈兄多虑了,我只是说难办,并不是没办法。”
他是重然诺之人,没有把握,他是不会如此说话,不仅陈晚荣一下子来了兴趣,杨思勖、郑晴、吴道子、王翰、陈再荣,无不是兴趣大增,目光炯炯的看着哥舒翰。
司马承祯眼里闪过一丝惊异,打量着哥舒翰。
哥舒翰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擦掉嘴角的酒液,这才道:“陈兄,你可知道新月派的势力有多大么?以我对新月派的了解,他们不仅仅在民间骗取钱财,而且还有帮死士为其张目。诸位请想,新月派骗人的手法虽然高明,可是难保没有一二智慧之士,万一遇到高明之士,破其骗术也很简单。”
这话对极,陈晚荣当初破刘思贤的骗术就是最好的明证。当日,不仅破了骗术,还当场杀了一个人,把刘思贤他们一举成擒。郑晴瞄着陈晚荣,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满是欢喜。
司马承祯接过话头道:“贫道也撞破新月派的弟子行骗,只是没有找到幕后主使之人。”
哥舒翰笑道:“道长能破他们的法术,已是难能可贵了。以我看,新月派虽是骗钱,但其骗术却极为高明,能破一二已是很了不得了。”
司马承祯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道:“哥舒翰,你这话既对,又不全对。”
哥舒翰很是惊异,忙请教起来:“敢问道长,这话如何讲?”
司马承祯指着陈晚荣,解释道:“新月派那些骗术在小友眼里不值一哂,还不是给小友全破了么?”
陈晚荣之所以能破掉新月派的骗术,原因在于陈晚荣是化学专家,其所知所学哪里是唐朝的方士掌握的那点初级化学知识所能比。
哥舒翰惊奇的打量着陈晚荣,失声问道:“道长,此言当真?”
郑晴拉着陈晚荣的胳膊,很是幸福的靠在陈晚荣肩头上。陈晚荣一笑:“道长过奖了。新月派的骗术虽然高明,还难不倒我。”
哥舒翰下巴差点砸中脚面,猛的站起来:“陈兄,我久闻陈氏化工的大名,没想到陈兄居然还有此等本事。哥舒翰有眼无珠,还请陈兄恕罪。”
陈晚荣破新月派的骗术一事,所知者不多。再说了,陈晚荣破他们的骗术,又不是一次破光,而是分成几次破的。第一次是在孙正平家里破刘思贤的“法术”,第二次是在太平公主府上破江丙楚的“法术”。
就是太平公主这个当事人,也只知陈晚荣大破江丙楚法术一事,却不知道陈晚荣对付刘思一节。是以,哥舒翰不知情很正常。
陈晚荣把话题拉回来:“哥舒兄言重了。还请哥舒说下去,以释我心中之疑。”
哥舒翰欢快的应一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陈兄破了新月派的骗术,怪不得新月派欲杀陈兄而甘心了。新月派为了对付陈兄这等与其作对的高明之士,特的招募了一批死士,为其翦除异己,想必不久前来对付陈兄的,就是这批人了。”
对这判断,陈晚荣大是赞同,微微点头。
哥舒翰接着道:“新月派不仅在民间势力极大,就是在朝中也有不少朝臣投其麾下。以我之见,要想对付新月派,必得双管齐下,民间和朝中同时动手才成。”
新月派在朝中有人,这点陈晚荣早就知道。哥舒翰这提议也不错,就是有难处,陈晚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杨思勖就说出顾虑:“哥舒兄言之成理,我也赞成双管齐下,民间和朝廷同时动手之说。只是,有一样哥舒兄还不知道,那就是朝中哪些臣子是新月派的人呢?”
这问题一直困扰着大家,一闻是言,不住点头。
哥舒翰呵呵一笑道:“杨兄,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了。你们都知道江丙楚吧?他就是新月派的人,自从和陈兄比试失败之后,给公主逐出长安,自此不知所踪。他人不见了,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以前和他过往甚密的朝臣里面必定有新月派的人。”
一语提醒梦中人,陈晚荣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不住点头:“哥舒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是陈晚荣想不到,是陈晚荣这段时间根本就没精力来想这事。
杨思勖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事太子想到了,沈大人也想到了,对这些人监视了这么久,却不见动静,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哥舒翰脸色微红,笑道:“太子圣明,我是班门弄斧了。对这事,我倒是有谱了,我敢断定,有一个人必然是新月派的人。”
这话太惊人了,座中人无不是眼珠快掉下来,吃惊的看着哥舒翰。陈晚荣很是急切的道:“哥舒兄,是谁?”
新月派,陈晚荣是恨之入骨,有此消息,哪能不急切的。
哥舒翰摇头道:“陈兄相询,我自当奉告。奈何这事只有一点头绪,没有真凭实据,请恕我不能奉告。等我有了十足的把握,我再告诉陈兄。”
“哎!”众人知道他不说就是不说,只得长叹一声。
哥舒翰理解众人的心情:“诸位,不必介怀,这事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的时候,急也不急在一时。我对这个新月派早就注意了,综合各方面的讯息,我以为这个新月派的老巢应该在安南。”
李隆基也是这么认为,可以说两人是英雄所见皆同了。
陈晚荣眉头一拧道:“哥舒兄有所不知,太子也是如此认为。而且,太子还认定,新月派的目的就是要叛逆,所以他们才行骗,为的就是收刮钱财。”
“照啊!”哥舒翰轻轻击掌:“太子圣明,连这都想到了。这主使之人还真是难查,不过也有眉目了。”
这主使之人,李隆基花了那么大功夫都没有找到一点珠丝马迹,哥舒翰却有眉目,这话太惊人了,众人惊讶不置。
哥舒翰扫视一眼众人,解释道:“既然新月派是要叛逆,那么这主使人不就呼之欲出了?这主使人,必然有几个条件:一是必定是世居安南,二是必须是安南的大族,三是此人必然才情不凡,有过人之处。四是心怀不臣之心。有此四者,要查何难之有?”
这番分析入情入理,司马承祯率先击掌赞道:“哥舒所言,字字在理呀!贫道以前没往这方面去,惭愧,惭愧!”
陈晚荣惊叹无已,怪不得哥舒翰能成为一代名将,这份细密的心思让人叹服。
杨思勖却摇头道:“哥舒兄剖析明白,入情入理。只是,安南的世族何其多也!安南自从强秦之时就纳入版土,秦汉称交趾,我朝称安南。东汉光武帝时,贞侧叛乱,伏波将军马援请命,诛杀之,平定了交趾动乱。自此以后,欲图叛乱的安南人不在少数,只不过没成气候罢了。
“再说了,安南的气候、风俗与中原异,其出产更是与中原不同,很受中原人士喜爱。历来不乏贩有市无的安南人,这么多年下来,安南的大族不在少数。若要查,无异于大海捞针,很难,很难!这点,太子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严令安南官员查访,奈何这么些年过去,一无讯息。”
李隆基才思过人,他必然有万全布置,没有消息,说明了这事的困难处。陈晚荣他们一阵叹息,不住摇头,惋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