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秀眉一挑:“应该是新月派做的,他们对火炮是志在必得!”
“对,必是新月派无疑。”睿宗也是赞同这种说法。
李隆基另有看法:“新月派参与此事是必然,恐怕还不止新月派。吐蕃人、突厥人、契丹人最近都有异动,他们对火炮也同样忌惮,必欲毁之而甘心。”
“三郎,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睿宗眉头拧在一起。
李隆基笑道:“来了也好,正好把新月派给除了!父皇,这事就让儿臣来调遣。”
太平公主也是明白,这事非得李隆基来主持不可:“皇兄,就让隆基来安排吧。”
睿宗点点头,叮嘱一句:“三郎,此事关系重大,你一定要多用心。龙武军一出问题,长安都将不稳,长安不稳,朝廷也不会稳。”
就是他不说,李隆基也明白:“父皇请放心,儿臣明白。”
有李隆基来主持这事,陈晚荣一百二十个放心,皱着眉头问出一句让人惊讶的话:“皇上,我们要在城南试炮的事极为机密,为何新月派知道呢?”
这地点是王忠嗣远定的,知情者不外陈晚荣、哥舒翰、王忠嗣、王少华、睿宗、太平公主、李隆基、葛福顺、沈榷和段辉,一共十个人,这些人都值得信任,不会泄露。
“对呀!”睿宗适才急着解决问题,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一听陈晚荣提起,不由得恍然。
“你们有没有对别人说起过?”太平公主问一句。
陈晚荣连郑晴都没有说,忙道:“我没有。哥舒翰、王忠嗣、王少华也没有。葛将军也不会说出去。”
说葛福顺他粗心,陈晚荣信,说他会泄密,陈晚荣无论如何也是不信。毕竟,龙武军出了问题,他首当其冲,他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沈榷、段辉他们都说没有。太平公主最后道:“我也没对别人说过。”上次,她一时心热,把火炮的事情说给老情人知晓,给泄露了出去,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说给别人知晓了。
“那就怪了,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睿宗摸着额头,很是不解。
陈晚荣想了想,这才道:“皇上,臣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不知该不该说。”
睿宗饶有兴致的打量一眼陈晚荣:“晚荣,你说吧。”
陈晚荣应一声道:“皇上,若是臣所言不实,还请皇上恕罪。”
“朕就赦你无罪!”睿宗点头应允。
陈晚荣这才道:“皇上,臣在想会不会是宫里泄露出去的?”
“砰!”睿宗右手在御案上一拍,斥道:“陈晚荣,别见风就是雨!宫里的事情,是那么容易泄露出去的?”
他是皇帝,要是这消息是从宫里泄露出去的,他的面子上会很挂不住,斥责陈晚荣已经是轻的了。
陈晚荣说出一个事实:“皇上请息怒!皇上,臣在宁县时就听人说起朝廷要攻打石堡城一事。连这么机密的事情,臣都能知道,泄露试炮一事,也许就不是不可能。”
“此话当真?”睿宗眼睛瞪得老大,猛的站起来,指着陈晚荣。
沈榷也来证实:“皇上,陈大人所言属实。臣在宁县时,也听到过风声。”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睿宗一蹦老高,指着沈榷,再指着陈晚荣,喝斥起来:“朕信任你们,视你们为腹心,你们居然不告诉朕,安的什么心?每人罚俸一年!”
宫里泄密这事关系太大,群臣谁个不想安排点人在宫里,传递消息呢?太平公主和李隆基难道就一干二净了?这事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要不是今天这事太大了,陈晚荣还是不会说。
“臣领罪!”沈榷证实一句,给罚俸一年,陈晚荣很是意外。
睿宗对陈晚荣很是信任,陈晚荣连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说,他自然是生气。沈榷就更别提了,那可是朝中有名的诤臣,他也不说,睿宗能不气么?罚俸算是很轻的处罚了。
段辉适时站起身:“皇上,这事臣也有些耳闻,还请皇上处罚。”
陈晚荣有钱,要不要这俸禄都没问题。沈榷不同,他两袖清风,没有俸禄生活就会陷入困境,段辉这是在帮沈榷。好官嘛,谁都钦佩。
睿宗这才明白过来,摆手道:“算了,算了,不罚了。段辉,朕要你给朕办好这件事。把这泄密之人给朕揪出来,朕倒要看看是哪个大胆之徒!”
“臣遵旨!”段辉领命。
睿宗想了想道:“光查这事还不行,你得把宫里靠不住的人一并处理掉。该杀的杀,该关的关。朕不要别的,就是要宫里留得住秘密。”
陈晚荣绝对想不到,他一句竟然惹得睿宗痛下决心,整顿宫闱。段辉处理这等事得心应手,没多久,整个皇宫为之一变,宫里要想露出消息就很难了。
以前,睿宗和妃子睡了几次觉,宫外都有人知晓。从此以后,这种事再也无人知晓了。
睿宗摆摆手,要陈晚荣他们退下。李隆基领着陈晚荣去了东宫,李隆基的看法和陈晚荣他们的看法差不多,他也认为新月派必然会在最近几天动手。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守株待兔,看好火炮,敌人自然会跳出来。
对这安排,陈晚荣也无异议,领命之后回到军营,把李隆基的布置一说,哥舒翰大是称赞。马上就要出大事了,陈晚荣自然是不能回家,老老实实在军营呆着。让陈晚荣意外的事,一连两天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动。
这天,陈晚荣在军营呆到天黑了老一阵,在哥舒翰的再三劝说下,这才回府。骑着马,行走在常乐坊的街道上,陈晚荣很是惊奇:“王兄,你瞧,今天的夜市好热闹,卖吃的、杂耍的,应有尽有。我还没发现,我家附近居然如此热闹。”
王少华笑道:“长安嘛,灯火通宵不熄,要不然怎么会是长安呢?”
长安的繁华甲于天下,夜市更是一景,陈晚荣也没往他处想,打马进府。两天没到陈晚荣,郑晴乍见之下很是高兴。
两人情谊甚笃,两天不见仿佛两个月没见面似的,吃过晚饭,陈晚荣和郑晴两人在屋里说些体己话。不过,陈晚荣今天有些心不在焉,郑晴有些不高兴:“你这是怎么了?好象不高兴见到人家似的。”
陈晚荣摇头解释道:“你别乱想,我哪会不高兴见到你,我是巴不得你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我总觉得我忘了一件事,可又想不起来。”
“什么事?你说说,我帮你想想。”郑晴言笑宴宴的。
陈晚荣摸着脸蛋,思索着道:“晚上回来时,我看见街上那么多卖东西的小贩,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想不起来。”
“你这人也真是的,不就小贩卖东西么?”郑晴不以为然,埋怨一句:“最近几天,我们这条街是越来越热闹,摊贩的叫卖声是一绝呢。”
“你说什么?最近几天?”陈晚荣的眼睛瞪得老大,猛的跳起来:“不好,我们上当了!我们上大当了!快快,叫所有的人都起来,准备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