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一躬,非常诚恳。可是,这些富户看在眼里,苦在心头“这是送给你的,谁说送给这些兵士的?”
处此之情,难道能叫破么?不可能!只有顺着陈晚荣的话道:“是是是,是犒劳炮兵的!”
“不错,不错!不少,不少!”陈晚荣脸上很是高兴,点头道:“炮兵的弟兄们有一万,这分下来,也没有多少。我去别处看看,能不能再弄点,凑他一百万两银子。”
李隆基把陈晚荣敲竹杠的样子看在眼里,再也忍不住了,卟哧一声笑出来
。他相信陈晚荣不会收受这些礼物,原本认定陈晚荣是在耍弄他们,只是没有想到陈晚荣趁这机会狠宰这些富户。
富户生活奢华,他们从手指缝里流出去的银子都不知道有多少,要他们出钱来犒军是个不错的主意,李隆基只是瞧好戏,并不说话。
王少华和陈再荣明白过来,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陈晚荣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那些富户敢不接口么?忙一个劲的道:“陈将军请放心,我们出一百万两,给炮兵买酒喝。”
李隆基冲哥舒翰一闪眼,哥舒翰大手一挥,下令:“吼起来!谢父老乡亲们!报效朝廷!”
炮兵知道宰到肥羊了,一百万两银子不一定会全部分给他们,至少他们得到的银子不少,这是好事,无不卖力的吼起来:“谢父老乡亲们!报效朝廷!”
个个嗓门粗,喉咙大,这一吼起来,那还得了?声震长空,经久不绝!
“报效朝廷!报效朝廷!”富户们有气无力的吼上几声。
陈晚荣手一挥,炮兵过去把东西抬走了。陈晚荣一抱拳:“各位好意,我这里谢过了。明儿一大早,我们就要开拔,事务多,不担搁你们了。”
富户明白,陈晚荣是在告诉他们银子得连夜交,忙告辞去凑银子了。
富户一去,哥舒翰给了陈晚荣一个熊抱,在陈晚荣肩头拍着:“陈兄,你真是了不得,这时节,都没忘了打秋风!不过,打得好!我喜欢!”
“送上门来的不宰,那不成了傻瓜?”陈晚荣笑着回应:“太子,这银子怎么处理好?”
李隆基点头道:“一百万两是太多了,分给四千炮兵的话,每人有两百多两,这不是好事。交一半给国库,其余的你发下去就是了。”
犒军,银子并不是越多越好,原因何在?就在于,兵士的钱太多了,会让他们腐化,过上醉生梦死的日子,因而,钱财得控制。
拿破仑那支jūn_duì 横扫了欧洲,到后来都不愿意打仗了,原因在哪里?就在于,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他们都成了富翁,想懒在家里享乐,不想再去出生入死了。就连拿破仑身边的元帅将军们也是这么想,兵士就更别说了。
是以,到了后期,拿破仑jūn_duì 的战力在下降,这也是滑铁卢失败的一个原因所在。
对这处置,陈晚荣没话说,欣然应允。富户们虽是肉疼之极,仍是不敢不交银子,在陈晚荣他们吃饭之际,就把银子送到了。银子送到,陈晚荣依然一副笑模样,向他们说了一通大而无当,很是空泛的褒奖之词。
第二天一大早,李隆基率领炮兵开拔,回长安去了。炮兵们此行宁县,原本是来过夜的,没想到的是,居然给陈晚荣施展手段弄到不少银两,大箱小箱的运去长安,浩浩荡荡一行,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用过早点,陈晚荣和陈再荣一道直奔县馆。还没见到县馆就给生员们发现了,一窝蜂般涌出来,围着兄弟二人说个不住。
陈再荣和他们是学友,陈晚荣和他们是朋友,是酒友,曾经一起野外游行过,这见了面,还有不亲热个够的?
兄弟二人给拥进学馆,陈晚荣很是惊奇的四下里一打量,调侃:“黄先生,你不是说要迎接我们,怎么连爆竹都没有?”
爆竹是唐朝迎接亲朋好友的必备之物,陈晚荣两兄弟联袂到来,还有不响个地动山摇的,居然没看见,让人不得不奇。
黄伯鸣并没有回答,而是站在门口四下里一张望,不住催促道:“快关门,快关门!”
生员轰然叫好,把门关上。哪有迎客关起门来的道理?看得陈晚荣直犯糊涂。
黄伯鸣这才解释道:“晚荣兄,得罪了!晚荣兄,你想呀,你是什么人?你是宁县的骄子,你回来的消息早就传开了,想见你的人多了呢。我要是一放爆竹,还不是在告诉他们,你在我们这里?他们一窝蜂的赶来,我们还能说上话么?”
也是这理!要是孟建辉他们赶来,光是这应酬就让人受不了,还不如关起门来说个他够,对这处置,陈晚荣大是赞赏:“黄先生,你想得周到。”
“快请,快请,屋里坐!”黄伯鸣一手拉住陈晚荣,一手拉着陈再荣,在一众先生、生员的簇拥下,直去屋里。
一进屋里,只见布置得亮堂堂的,大红大喜的纸花帖得不少,比起当初送陈再荣去国子监的布置还要好,要好得多。
“你们还真费功夫!”陈晚荣笑着坐了下来,一拉黄伯鸣,要他坐在身边来。
对黄伯鸣来说,坐到陈晚荣身边,那绝对是一种荣幸,笑呵呵的道:“晚荣兄,你这次回来,我们不求别的,只图你把征战的经过给我们说说,让我们感受一下征战的热血激情。”
“怎么都是这样?”陈晚荣一摸额头,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
昨天晚上,吃过晚饭,佣工们不睡,就等着他,要他说故事,讲征战吐蕃的事情,陈晚荣推脱不过,只得给他们讲。一讲就讲到后半夜,佣工仍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在陈晚荣再三催促下这才去歇着。
黄伯鸣他们也是这想法,陈晚荣还真有点意外,略一整理思路,就给他们讲起来。这一讲就是老长时间,还是陈晚荣捡主要的,惊险的给他们讲。
等到陈晚荣讲完,黄伯鸣他们这些先生,还有生员,个个以崇敬的眼神打量着陈晚荣,过了老一阵,这才报以热烈的掌声。
“真没想到,如此精彩!”黄伯鸣感慨万端:“听别人说起来,和听你这个亲历者说起来就是不一样,跟我们经历过一般!”
这话立即得到一片附和声。
陈晚荣抓住机会:“我这次回来,给你带来一件礼物,你们要不要?”
“陈将军,是什么礼物?是不是吐蕃人的弯刀?还是吐蕃人的头饰?”生员们正是热血年代,听陈晚荣说得精彩,无不是热血如沸,恨不得和吐蕃人拼杀的是自己,最想要的就是吐蕃jūn_duì 的东西了。
陈晚荣摇手道:“不是。你们一人一件,还不把我压成驮背?”
众人报以爆笑声。黄伯鸣眉头一皱道:“晚荣兄,你不会又要请我们喝酒吧?”
“那又何尝不可呢?”陈晚荣摇头道:“不是请你们喝酒。我给你们带来一条功名之路,你们愿不愿意来?”
“是当炮兵?我愿意!”生员们刷的站起来,眼里闪着火苗,恨不得陈晚荣马上挑他们去当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