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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十多天前,
燕山山脉以北,历经了长时间跋涉才得以走出群山的耶律阿保机一行人等,也望着变得开阔起来的绵连草甸与低矮丘陵,不由发出了类似嚎哭又像是欢呼的叫喊声来。更有人就此一头扑倒在地上,而再也不愿站起来了。
因此这段穿越燕山山脉的历程,已经耗尽了他们绝大多事的精神和气力;而在不断的迷途和遇险澄意外当中,他们也失去了大半数的同伴;以至于剩下来的这十几号人也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而精疲力竭了。
而唯一能够支持可乐喝山泉、饿了吃猎物生肉的他们,走完这段九死一生之路的,就是将消息带回到本族的信念而已。因此,当见到了熟悉的草原风光之后,却又有两人在七倒八歪的休息当中,就此悄无声息的停止了呼吸而再也没能站起来了。
而耶律阿保机也只能强忍着再度涌上心头的悲痛与伤感,而强打起精神来鼓舞着其他人继续坚持前进;因为,只有把消息带回到本部当中,才能为这些死在半路上的同袍和族人们,争取到相应的荣耀和抚恤,不然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然而当他们继续前行到第一条遭遇的河流时,却是没有能见到照例在此放牧生息的部帐;或是散布于山野之中啃食春草以回养体膘,好为夏季得繁衍生息积蓄气力的牛马羊群们。
散布在着燕地沿边地带的游牧部帐,基本上都是奚族、契丹与唐地卢龙军的夹缝之间,苟延残喘的墙头草一般的杂属小部;其中大多数是在本族活不下去的牧人,或是逃亡的奴隶之属聚合而成的。
因此,但凡是哪一边有所风吹草动,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杂草一般的存在;而这些脆弱而敏感的部帐消失,也意味着耶律阿保机想要从中获得补充和助力的打算就此落了空去;顿时给他心中深深蒙上了一层阴霭。
但是依靠山中带出来有些发臭的樟子肉,他们还是渡河继续前行,在当天二天来到了一座山丘附近;这里也是阿保机当年为了刺探唐地的情形,而专门以游猎为名南下所布置的一处临时停驻营地,并且在附近小部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但是,这一次他见到的只有山丘下被焚毁的营地木围,以及沾满血迹倾倒在污泥中的帐包,还有以及死了有些日之而在豺狗和兀鹫肆虐下,只剩下清理部落骸骨的痕迹。这一刻,耶律阿保机的心就真的沉了下去。
显然,哪怕他在燕山山脉之中奋力跋涉逃亡付出了惨重代价,但还是回来得晚了一步;这种只要斩首不要俘获,就连帐包内一大堆破烂物件都看不上的作风,却不是草原各部当中争胜最常见的;
对于生存环境和资源相对匮乏的他们,除了老人是负累活似需要立威之外,无论是战败者的男女丁壮还是孩童,都是类比放牧牛羊一般可以孳息的奴口资源,而不会轻易的胡乱杀掉。
收到这噩耗的打击,追随在耶律阿保机身边这最后十几名幸存者,在当晚就三三两两的不告而别去了;而身受打击和充满挫败感的耶律阿保机,在这一刻也没有制止和挽留的意图;而是在天明后也带着最后三名族人,踏上了不可测的漫漫归程。
然而,这一次长生天的运气终于再没有能够眷顾早他的身上;仅仅是在走出燕山山脉的前行第三天;浑身破破烂烂裹挟着毛毡活像个浪荡野人或是逃奴的耶律阿保机等人,却是丘陵间遇上了奚人的游哨。
随后,又引来了与契丹八部又宿仇和积怨,而自发跟随在卢龙军后头乘势抄掠的西奚部众;于是走投无路又精疲力尽的阿保机等人,就此成为了其中一个小部的俘虏,而就此走向不可测的命运方向。
而与此同时的百里之外的松漠都督府腹地,吐护真河中游的赤山脚下,已然是风尘滚滚而烟火四起了。那是伊犁路被长趋入的卢龙军骑兵,给相继攻破并且焚掠掉的契丹人聚居点和季节性的冬夏营地。
因此,从高处放眼望去,密集的队伍在野花绽放的丘上原野中穿行,如林的刀枪在阳光下折射寒芒,时不时一队队骑兵在周围往来纵横,身前身后人声鼎沸,大笑声、誓言声、谈论声夹杂在一起,将阵容鼎盛于气势如虹展现的得淋漓尽致。
这次卢龙镇不但出动了直属的牙兵和衙内军,又点阅了霸骑十都八千、左右银芦都三千、山后(附庸各部)子弟五千和山前各州团结、守捉兵八千,并沿途五州十七县,约得一万土团、镇兵和投军壮士,编作五营义从/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