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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冀州信都城内。在批复了来自当地正在开展轰轰烈烈改造运动的镇反会,关于魏博。成德境内数千人的处决、徒刑、流放、充边、编役处置令后;周淮安也顺手签署并颁布了《太平三爵令》,正式将酝酿有年的国、士、民三爵体系确认下来。
其中民爵最简单,分为十二等阶,只要输黍纳帛(捐赠)就可以得,更多是象征性的身份待遇和社会地位,比同体制内等阶出身的见官不拜和站坐论事,以及将子弟推荐入学大讲习所的地方分校,技工、农学等诸专科学堂的额外考试资格。
而士爵则是专门提供给那些,正在在域外进行开拓的民间团体和家族,对其所占据的境外领土和形成相应势力后的追加确认和封赠,并且以此建立全新的内藩朝贡体系;授予诸侯、卿、大夫、士(各上中下)的十二等头衔以及对应的荣誉勋职。
然后,理论上只要不公开反叛或是脱力朝贡体系,就可以以家族和血缘世世代代的沿袭下去;并且可以通过有偿的贸易活动和例行特产输贡,从中土朝廷获得相应的支援和扶持力度;如果因此在境外逐步做大之后,还可以申请宗主上国予以升爵。
最后是面向新朝开国功勋的国爵,同样沿用《周礼》以降正常画风下的公侯伯子男五等;但是进一步细分为国郡县乡四等采邑,然后每一等又分为袭三代、袭两代、本代爵;每代世袭只有稳定的一个核心继承,而不允许推恩和门荫至其他子弟。
然后,当限定的袭爵世代结束之后,后人就自然转为相应减等追授的门荫出身;如果后世子孙实在不够争气的话,那就连逐代减等的门荫都守不住,直接降为白身的庶人平民也是等闲寻常的事情。
在这个问题上,新朝的宗室、外戚和外姓勋贵基本一致,确保几代之后就与庶民无异。以免像有明朱氏王朝一样在传承数代之后,就直接培养出一个庞大的不事生产、也不能从事任何职业,而只能游手好闲、滋扰地方的寄生虫阶层来。
另一方面,勋贵阶层这种东西,虽然没过两三代就很容走向糜烂,但却是用来制衡朝堂势力不可或缺的一角;你看明朝勋贵在土木堡之后被打断了脊梁骨,而文官开始引边将入京营之后就开始变成什么鬼画风,以至于皇帝要推出宦官来唱对台戏。
而逐级考试的科举制固然代表了某种先进行的方向,但是在如今太平督府体制下农官、工造、刑律、军转、商贸的五途之外,还是需要一些外部刺激和牵制的力量,才不至于让其在后世不可避免的逐步内卷过程当中,变成特定圈子里的一潭死水。
毕竟,就算是后世新中国的早期发展过程当中,同样也在国有企业和相应部门当中,诞生过内招制度和专属子弟学校、技术学校等等,这种确保相应职业和技术岗位,能够稳定传承的特定时期产物。一直到教育彻底普及化之后才慢慢消失。
所以,不管以后这套体系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或者又被后人给唱歪城什么样的画风,至少在周淮安生前在位的这几十年间,足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在新朝文武官员当中,给塑造出一批制度性的样板和传承体系来。
比如设立相应的门槛规定,每一代爵位的继承人,非军功不得袭爵,非从军不得享受门荫。直接或是间接的鼓励和刺激这些勋贵的后人,拿祖上沿袭下来的余泽去追逐延边征拓的军功,或又是绞尽脑汁去祸害外域的蛮夷各族好了。
因此,在配套这些国爵和士爵的相应待遇和权利当中,也包括了在申报进行域外开拓时,从国朝采买置办兵甲的优先权,道招募丁壮屯垦、建立私家武装的各种规定;当然了,作为国家jūn_duì 配属的火器除外,以确保对于这些拓边武装的隔代优势。
而《太平三爵令》制度本身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鼓励这些在新朝建立过程当中,掌握了相应社会资源和财富的既得利益阶层们,不要光把眼光放在国内那一亩三分地的利害得失和内耗上,而将他们潜在力量引向更加广袤的未知世界。
就算是历代所不断诞生的新贵阶层,乃至是政治斗争的失败者,也可以通过国家适当的引导和扶持,让他们及子孙在传统华夏圈以外的异域他乡,裂土封侯、开疆建国难道不香么?还可以变相让出国内势力格局的生态位,尽量避免每一代向上的晋升通道,不至于滞塞和垄断。
因此,伴随着《太平三爵令》出炉的三个封爵人选,却是通过水陆驿站的榜告传播,在朝野当中掀起了持续的热议风潮,乃至民间津津乐道的话题所在。因为,第一位受爵的赫然就是那位反复横跳而历仕庞勋、唐廷、黄巢、太平数家势力,号称五姓家奴的诸葛爽。
所受国爵为可袭两代的遵义(郡)伯,比食邑一百户而折給财帛奉料不等。而已经风烛残年的他梗这一口气不死,似乎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新朝对于他的盖棺定论。因此据说他得知消息之后,居然雄风再起召集了一众妻妾为贺就此放飞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