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几个呼吸之后骤变遂然再生。高岳隐约看见抵达对岸的那几船官兵不但没有马上靠岸,反而是倒撑着杆子而做出后退离岸的举动来;然后,就从城寨当中飞出许多点点的火星来,浇落在了这几艘逃亡官军的渡船上。
“这是火矢啊。。”
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就在高越瞠目结舌表情的注视之下,这些千辛万苦一波三折好容易才逃离绝境和死地的残余官兵,却又纷纷在火焰与箭雨当中挣扎着死去;最后只剩下几条满载尸体而烟火袅袅的渡船,重新被水流给冲回到这边来。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这一刻的高越可谓是彻底绝望了,他奋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就好像能够藉此将心中的恐惧、惊骇和困惑,给一起扯出来一般的。
为什么对于这些战败的淮南士卒,草贼在这边固然是追杀不止,而同为淮南镇下属的渡口官军那边,也要不由分说的喊打喊杀呢。
然后他就见到这些草贼已经涉水把搁浅的渡船,给拖回到渡口当中仿若是轻车熟路一般的收拾起其中的尸体来了。而对岸的官军却像是熟视无睹一般的,同样派出人来检查和清理那些冲上江岸水草中的零星尸首;
只见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当中,两边隔江而望相安无事的各行其是;没有鼓噪也没有叫骂,就像是在做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一般的。
残藏身蜷缩在芦荡之中,满脸懵然与呆滞目睹了着这一幕的高越,突然就福至心灵的产生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然后又如坠冰窟一般的瑟瑟发抖和深深窒息起来;
因为,也许他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干系重大到,足以破坏朝廷和高公的庙堂之算,乃至可能颠覆整个天下的秘密和残忍无比的真相。
。。。。。。。。。
而在岳州城中,
刚刚受了军中教习之职的陈彦章,在看了《梁祝传》的戏之后,再次心有所感而泪流满面。然后又和几个相熟的同年们暗自揣读和猜想起来:
“难不成这就是虚领军的关系人等,或者就是其本人现身说法的原型故事。。”
“虽然抱有天大的才情和抱负,却因为出身微寒而被慕恋自己的女子,所在的高门甲地所嫌弃斥出,劳燕分飞而重病吐血相继殉死。。”
“只是临终又得某种际遇活了过来,进而遁入空门得以大彻大悟,而厌弃了避世脱俗的释迦解脱之道。。”
“遂以抛弃凡俗个人的小爱之念,转而以投身乱世纷纷举兵而随草贼起于微尘;”
“誓以肃清世间不公再造人道太平,普而广之救赎世人为己任,的大爱无疆之道么。。”
他们越说越是兴奋,越说越是激动起来;就好像是自己等人无意之间窥见了,什么饶为不得了的真相与掩藏起来的渊源一般的;
随即,他们又在面面相觊之间变得讳莫如深起来,而各自相约和誓言断然不能落入外耳,这才抱着忐忑不安又激动难以明了的心思自行散去了。。
但是,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遵守约定而守口如瓶的。随后聚会中的一个人就七拐八弯的转过了许多街巷,最终来到城外的一所毫不起眼的庄子里。
然后,又被引到了居中一个颇有些雍容态的老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