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获胜的消息传到后方的江陵城时,自然又是一番欢喜鼓舞的情形了。
事实上,这场超过预期水准的荆门之战让周淮安觉得有些惊喜和意外。就像是自己好容易招揽到手和养成的,高潜力与成长值npc从普通精英模板,积累了足够经验和战术、技能熟练度之后,一下晋升到了高级精英模板的那种心情。
在冬季打战,尤其是野外进行化整为零式比较原始的游击战术,都无不是格外考验jūn_duì 的组织和训练度,以及相应后勤保障能力的高难度项目。尤其是是相应人力物力转运和补充上的消耗,是正常情况下作战成本的数倍之多。
因此,哪怕事先做了许多准备,但是各种的冻伤、生病和其他意外状况,还是屡见不鲜的。还是就是各种骡马车船调遣和组织上的损失情况。
但是最后葛从周居然不但将其预期中凭城以待的防御战和拉锯,变成了主动以攻代守的反击战,还得以达成大致目标的程度,并且居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成果。还真不愧是另一个时空和历史轨迹当中,深受时代气运所钟情的知名历史人物之一啊。只要一有合适的机会就会自然而然的崭露头角了。
而对于周淮安而言,能够用物资堆出来的胜利,总比用人命堆出来的要好得多;消耗和损失掉的东西毕竟是死的也是可以再生的。但是经过一次又一次战斗胜负而吸取经验活下来人,却是可以不断增殖和传播、扩散优势的宝贵财富。
不过除了一轮嘉奖和休整调防的命令之后,他又重新注意力和精神放到善后事项上去了;地盘不断扩大了,合用的人手就变得越发紧张和缺乏起来了。然而目前也集中有限的资源和人手,只能优先解决和针对,最关键的节点和事项。
所以不但他身边那些新旧的部属都被支派出去,就连率军前来支援的霍存也没有闲下来的机会,就被赋予了一个新的任务。也就是率领那些地方上新老参半的驻队武装,配合王重霸的新编水军来清剿,沿途水路附近的那些山匪、江盗之流,及其藏匿和附身的村寨集镇之类的潜在土壤。
虽然其中相当部分的存在,曾经在之前太平军的北上攻略当中,或多或少的出过力或是得到过好处;但是在即将成型的太平政权新秩序下之下,他们既然不想有所改变而出来,追随义军谋求更好的发展和新天地,依旧坚持沿袭这过往亦盗亦民的传统陋习,那就不要怪被历史的车轮给碾压成齑粉,而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了。
这段时间他也化欲求不满为动力,化身成为高效率的工作机器,不停的接见各种人物和接受部下的汇报。一军本身的就偏向底层起步,因此一切工作上的口头和书面材料,都以直白和简单明了著称;
作为基本的体制规范,其中既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繁文缛节;差不多五到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处理完一次会见或是例行的书面报告,只有极少数比较重要的事项,才值得他破格超时来处理。
当然了,这个时代的普罗大众绝大多数还是蒙昧而愚钝居多的,光靠同情和善待是不足以触动和改变什么的。所以想要改造他们成为太平政权的助力和基础;就只能一方面用看得见的利益和改变去引导,另一方面用严格的纪律和制度来鞭策、约束他们;
就和通常意义上放牧和驯化羊群的道理一般,最终目的就是让他们适应太平军带来的变革和创新,最终从整体上认同和自觉融合进这个整体氛围当中。
而周淮安在这过程当中,也发现自己新近无意间有解锁了一种辅助功能,就是既图形扫描记录之后的语音文字录入;也就是说,直接可以一心多用的将部下汇报的内容,变成数据库内相应的记录;
待到有需要的时候,再调集相关关联内容出来对照分析,自然就会得出所需要的结果来。再加上过目不忘式的文字扫描能力,这样处理起公务来就是更加的事半功倍效率颇高了。
而相对于湖南境内正在热火朝天的剿匪清道和恢复生产当中,后方的岭南地区却是有些平静无波的,早早迎来了春耕的时节了。如今太平军之下的岭表地区尤其是珠江流域,经过这些日子里数度收成的积累之后,已经拥有了相当可观的粮食和剩余产品了。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这一方面是体现了天下大丰的富足与民间资源的亢余,另一方面则是代表了整个时代普遍性存在的物流和讯息上的滞塞;从而导致这些地方产出的资源,大多数无法以合适的渠道流通出去,成为增加市场经济活动当中总体财富的源泉;而只能白白堆在仓库里等着发霉朽烂。
粮食是古代社会最主要的资源和流通衡量物之首;哪怕社会上所有的通货和代通货都失去作用,粮食也依旧可以充当以物易物的基准来继续使用;毕竟在自足为主的小农经济体制下,没有钱还可以勉强过日子,但没不吃粮食真的会死的。
但是存在仓禀里的粮食一旦过了最基础的保质期之后,就处于时刻的贬值和耗损当中了;虽然采取硫磺熏蒸法和灌烟(二氧化碳)法来杀虫除霉,以增加粮食仓储的保质期,但是岭南普遍炎热潮湿多雨的气候,依旧是大量仓储的烦恼和困扰所在。
所以作为一个稍有远见的人,就必需考虑到将这些不易保存而很容易受到损毁的资源,通过各种手段和方式转化各种更有保存效率,或是具有长期附加值的事物和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