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受伤和疲累的士卒,我们再去蒲城走一回。。”
朱老三当机立断道。
又过了大半夜功夫之后,如法炮制的朱老三已经站在了,比起匡城更高一些的蒲城镇墙头上;然而这处军城中的激烈战斗和嘶号、吼叫声却已然不绝于耳。
不过已经无伤大雅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因为在脚下的门楼内,他亲自率领亲兵斩杀了负隅顽抗的十数名魏博将校,可笑的是在破城而入之前,他们还在招妓会宴而喝的酩酊大醉有之。
但是尽管是醉意熏然之下,但是还是无愧于“长安天子,魏博牙兵”的名声,在狭促的会宴之所当中他们仅凭随身的短兵和随后抓起的案几,就能负隅顽抗的多次将攻入的义军士卒,给打杀和驱赶出来。
直到朱老三率亲兵以刀牌抵入其中,才见他们挤入墙边逐一的斩杀、戳翻在地,而在此期间居然没有一个乞降或是求饶的,反而是在垂死挣扎之中,砍破了他防护精良的明光铠,而在臂膀上留下一道伤口。
“赚大了啊。。里头可都是好东西啊。。还有许多大牲口呢。。”
随后朱珍喜形于色奔走而至的喊道。
随着在洋洋洒洒的雪花飘摇之中,被争相打开的一处处库房大门,顿然在火把照耀下露出其中队列成老高的一袋袋麦豆,一捆捆的布帛和衣被,一筐筐新旧不一的铜钱,一坛坛的青盐和酒水,还有成挂的干脯和风腊。。。
最后几个略小库房之中,则是摆满架子上的兵器和拆解装箱的弓弦、箭矢,一领领码放整齐的甲衣和成叠的盔子。大多数还是崭新和铮亮的。
“乖乖的,这魏博狗子怕不是把一整个军的家什,都摆在了这儿了。。”
“竟然还有马厩,里头可都是上好的平州马呢。。”
“这可不行。。”
巡视完这些库藏的朱老三,却是给他们泼了捧冷水。
“咱们这回可不同以往,能用的兵马不多,讲究的是一个快打快,乘其不备而速战速决。。所以除了些直接能用上的家伙和轻贵之物外,其他这些累赘千万不能带上了,不然等到魏博军惊觉过来,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啊,好赖是这多的粮草和物用,都要白瞎了。。就算是就近散发给百姓也好啊。。”
朱珍不由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撇了撇嘴遗憾无比道。
“这儿可是军城啊,最远的民家也在十数里外的,这天寒地冻谁能跑这么远来拿你的粮食。。只可惜了这些搜刮来的膏血了。。就算用不上运到南边,也能换来许多好东西吧”
在旁的张存敬却是摇头道。
“打住了,莫忘了咋们眼下最大的指望和目标所在,难道只是为了贪图这些许斩获么。。”
朱老三有些无奈的打断他们思维发散。
第二天天色发白之后升腾起的漫天烟火前面,一支满载而出的队伍蜿蜒而去,只是他们都换上了魏博军的衣袍和铠甲,而用刀枪剑戟弓弩武装到了牙齿。
“接下来咱们再接再厉,且去胙城。。”
骑在换乘来的青灰色高头大马上,朱老三意气风发的道。
“这儿才不过时一个粮料小使停驻,那儿可是有着节衙判官监管的转运粮院所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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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阴山山脉以北的塞外草原上,一处鞑靼人过冬的大型聚居地当中,亦是一片白雪皑皑映照之下的处处火光烁烁。而在其中灯火通明的最大一所毛毡穹帐之中,充斥酒水、烤肉、油脂和汗臭、乃至是呕吐物混杂的气味。
那些身穿厚厚皮裘和毡衣,头戴毛边大帽或是镶皮尖帽、乃至鞣制兽头为冠的部落君长、大小酋首们,也在围拢着各自面前烤架上的骆驼、全羊和肥牛,毫不掩饰大声叫喧和怒骂、呼喊声中欢宴着。
时不时还有酒碗或是臭烘烘的靴套,自空中飞舞而过,而激起一阵又一阵大呼小叫的哄笑声来。还有一些人正在用油腻腻的粗手,把玩和抚摸着一批批精美的丝绸或是精巧的器皿,而发出各种吱吱称奇声来
而身为代北行营都监陈景思,也在面含微笑的打量着这一切,就仿若是对于宴会中那些粗鄙、无礼之举根本是熟视无睹一般的。直到大嗓门的接引门官唱出一个名字来,帐中才顿然为之一肃而沉静了下来。
“沙陀部朱邪大首领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