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郎君这一切的隐隐作为,倒像是南边传言中的那些人了。。再想到郎君正是紧随高节帅班师后脚而至,在荣州地方上居然正巧死伤流离的亲眷皆无,只能投效李貂裆一时。。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也就不再滴水不漏了啊!”
女子却是愈发叹息道:
“却不想娘子你竟是如此看待我的。。”
听到这里,林深河也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点犹豫和纠结,伸手摸住衣袋的事物道:
“只是郎君所见的当朝诸位人物,都是有求与郎君或是别有图谋之辈,自然会忽略了郎君身上的一些细小异状,而只视若是癖好、怪性而已,却怎及我这朝夕相处的身边人,与无声处的察言观色呢。。”
女子依旧从然淡定侃然道:
林深河这下没有说话,只是在叹息声中愈加坚定的握住了衣袋中的事物,而对着女子团手施了一礼。
“只是在林郎想要发落我之前,再敢问一句。。。若是我始终不知而到最后,郎君又会怎么处置于我呢。”
女子眼角隐隐有微不可见的泪水涌出来:
“。。。毕竟是同床共枕的情谊,我或许会尽力保下你一条性命把?其余的真就不好说了。。”
林深河不由犹疑和纠结了下,才实话实说到:
“多谢林郎的坦言相告,奴奴就算是即赴黄泉也再无不甘了?”
女子的眼泪一下子就迸出来了,然后她用一种强颜欢笑的腔调道:
“其实无需烦累林郎沾染上干系,我这自有一种本家女子以防万一的秘药,只要林郎事后报个急病身亡好了。。”
然而女子拿出来的一枚黑陶小瓶,却被勃然变色的林深河一把拍开摔打在了地上,然后他重重喘着气几乎压抑着积累的情绪喊道:
“我也做不到,实在是做不到,我就是个没用的男儿。。算了,我们还是一起走了把?没必要再留下来相互煎熬了!在还没被人发现之前。。。”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住女人的手道:然而,女人却是用力的反拖住他的手,用一种坚定的语气看着他道:
“林郎不能走,最少不能抛下眼前的局面和基础就走!”
而林深河一下子就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方才还是抽丝剥茧的诛心而论,又要死要活的枕边之人。
“既然林郎为我不惜此身甘要自毁前程;那我身为赵郡李氏之女,岂又能为丈夫之累?身为荣辱进退的夫妻一体,少不得也要为这家门将来努力一把了。。。”
只见女子难掩似哭又笑的情态,举手抹着止不住的眼泪道:
“自从那位圣主出奔上京西狩之后的种种,如今就连我这小女子也看出来,这世上已然没多少人再对这最后的李唐气数,抱有幸理了。”
然后,林深河忍不禁一把抱住这名泪眼婆娑的女子,恨不得就此把她撕碎、拆散再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去。随后又变成了一片家什相继翻倒在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