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快马加鞭紧接而至的信使,也带来了关于留守新津城中的茂州的感义军使满存、利阆观察使席俦、龙州刺史宋道弼等部人马,相继自行出阵追击敌势的突发消息。然而更让刘巨容有些齿冷的是,那些军将居然一度联手封堵了城门,所以导致他如今得到已然是有所延迟之后的消息了。
“都统,当作如何,还请示下。。”
这时候身边的护军指挥使不由对着震怒中的刘巨容,低声请示到:
“火速回城,点集余下兵马,前往接应啊!”
刘巨容毫不有的厉声喊道:就算这些擅自出击的狗才杀上一万遍也难消他心头之恨,但是身为南面都统的刘巨容却不能部为之善后;不然在失去这些生力军之后,就凭他手中剩下的人又能守得了多久呢;这是最基本唇亡齿寒的道理。
然而,当刘巨容仓促赶回新津城内调兵遣将又奔杀而出的同时;在下游的彭州州治彭山城外,泯江之畔的狭长平整地带上,已然被激烈放射如春雷滚滚的铳炮与烟火爆裂轰鸣声所笼罩。
俨然受到水陆两面夹击而腹背受敌的大量官军,也在一边努力维持着不怎么规整的阵型,一边左冲右突的不断撼动着,已经截断退路的太平军所布设的阵线;然后一排排的倒在了土雷、铁丝拦网和掷弹、飞火雷、散射小炮等各种火器所交织而成的死亡罗网之中。
时不时就有成群结队的官军建制被打散开来;或又是不堪忍受的时期崩溃、丧失了斗志,然后就此不顾一切的逃散进西面的山岭之中;或又是在无所不在的烟火熏燎、炙烤之下,荒不择路的向东踏入了江水当中,变成溺毙或是被打杀的浮尸。
也有人在烟火迷蒙之中,不辨方向的冲到了彭山城下;然后不是被戳死在了陷坑里和地窝刺上,就是齐膝深陷在了城壕的淤泥之中一时拔出不来,就此满身污脏的在威龙过来的辅卒和武装夫役的竹枪、短弓面前,束手求饶着做了俘虏。
“稍加的收缩和退让,自然是为了拳头收回来再更加用力的打出去。。”
而在战场一角居高瞭望的山包之上,身为南路正将的王重霸也在对着身边的将校们如是说道:
“若不能舍得这十几条车船为代价的话,又怎得将龟缩在新津城内的官兵,给引出来分而击之呢?现今局面不是已经打开了,成都的门户也将对咱们敞开了么?”
习惯了大都督一手创立的畅通无阻的后勤补给;习惯了精良的军械与充足的马匹车船运力;习惯了装束整齐训练有素,令行禁止且意志坚毅的士卒;而只能专心致志寻求达到战争目的的过程之后。大多数人也就很难再回到之前,凭持勇力而随波逐流的过往中取了。
而作为他们对手呢?流民、乞丐、盗匪、乱兵,乃至残忍而凶横的藩镇,并不足以完全形容这些形形色色的存在。而昔日的义军与之相比也好不过那里去,只是多了一些乱世求活的指望和期许而已。所以他们都相继失败而唯有太平军得以真正的崛起了。
再回想起之前曾经产生过的那些诉求和小心思,就实在有些可笑和无稽了。这时候,北面游曳在江上的车船,也再度放响了预警的号炮声。不久之后,随着江上逐渐延伸而来越发激烈的排射声,一面深红白心的飞鸟战旗,也开始出现在了战场北面的边沿。
王重霸见状不由冷笑道:
“却又是个不请自来的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