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文史不读律,平反世称徐有功。
官为列卿位亦显,皋陶事与礼乐同。
书生骫骳笑法令,弦歌不媿陵陂中。
众贤和豫治乃举,但愿主圣朝廷公。
白头典校汉天禄,未烦载酒如扬雄。
自言臣老应报国,五马便去如飞鸿。
京东耳闻事可数,似说振贷仓储空。
裕民诚患力不足,措国岂与民俱穷。
才难所要遇事了,仁厚未免无能蒙。
囊中餐玉百未试,干越在匣光生虹。
《送直阁杜君章守齐》
宋代:晁补之
——我是分割线——
当高仁厚等人再度放慢逃亡的脚步时,已然是月朗星稀的入夜时分了。既饥且疲、又渴又累的一行人等,甚至连火都不敢举而只能摸黑赶路;好在不远处就有一座残垣中的废村,让他们得以勉强栖身一二。
而活像是鬼蜮一样的村庄当中,也没有能够找到任何果腹之物,就连水井也被污染和填埋了去;最后,还是一名亲兵从废村边上一条小河沟里,用銮兜舀了好几捧水才稍解焦渴一二。
靠在断壁上垫着烂稻草假寐的高仁厚,也努力在脑海中回忆这生平的种种,而籍此暂忘掉来自嘴里腹中的饥渴煎熬。
作为元和年间的名将渤海郡王高崇文的后人,世居京兆府的将门高氏无疑是格外枝繁叶茂,而族人子弟众多[男人 ]的参天大树之一。
但是作为这些众多枝叶当中的一员,与宗家京兆房关系较远的高仁厚,却始终没有机会搭上那位“落雕侍御”(高骈)的顺风车;而只能凭借早年病死在边地的父亲,所照例留下来的一点门荫,而在神策军中承袭了默默无闻的小校之职。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真正对他青眼有加并且提携了前程的恩主;反而是那位卖饼人家出身,却是因为被身为大内权宦兄弟给认回,而得以幸进直上云霄而人称“当炉大将军”的陈敬瑄。
也可以说,正是那场臭名昭彰的“马球赌三川”事件,彻底改变了他在神策军中和光同尘、寂默无名的命运。
就在陈氏于神策军中挑选随行赴任的扈从和护军时,高仁厚因为体貌壮实而长相温厚诚实,又是世代将门出身的禁军世家支系子弟,而让即将上任的陈敬瑄一眼看中,引为仪仗前驱的清道将吏。
然后在赴任的一路上。相对于其他那些镀金的需求大过实际成色的将门子弟,高仁厚又因为表现出来弓马娴熟和行事审慎周密,熟捻军伍又一丝不苟的态度;很快就居中脱颖而出;
而在抵达成都之后,他就成为值守节帅陈敬瑄侧近的护军都头之一。然后在参与镇压和铲除了一批桀骜不逊的蜀军将校之后,他又成为了停驻在成都神策军别部的营使。
然而在天下局势愈发动荡不安,而陈氏开始为迎奉圣驾入蜀开始做准备之后;身为陈敬瑄麾下为数不多放心任用的得力部属,他也得以更多大展拳脚的报效机会机会。
因此,他既讨平和肃清三过川道路上的流匪山盗,也攻打过沿途地方土蛮山夷的寨垒,更是一度闻警驰援和前出到过清溪关前沿,而当地南部温末的配合下,潜度到大渡河南岸去斩首南蛮数千以为威慑。
待到两京沦陷而圣驾出奔兴元府之后,他又奉命带领神机诸营北上接应和殿后;乃至就此一度随着上万勤王的蜀军,配隶于杨复恭的散关行营旗号下,而参与了对阵关内逆贼追兵的战斗。
他在阵前亦是身先士卒弓枪齐发,数败贼军于陈仓城下;乃至被闻风畏战的贼军称之为“高鵶儿”,号称是“宁与虎狼争,毋与鵶儿斗。”
后来陈敬瑄亦是喜闻其勇,又正逢成都的黄头军之乱而火烧行在东门,遂以从前沿急忙抽调而回,就此坐镇罗城营中而官拜巡城兵马使;随闭门搜杀闲子游手千余人,而令锦官城重新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