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被雨水打湿而不断滴落的崖壁,就在没有那么攀越而上了;哪怕他们还有前一次留在半空中的若干楔子和挂索作为接力,但是不断地有人爬高上去,又不断有人灰头土脸的滑落下来。
眼见得队伍中的越来越焦灼和紧张,甚至是沮丧开始弥漫开来;李罕之也有些无奈和叹息起来,难道自己的征程就要受挫与此了。随击他就面不改色的下令道:
“全军停止作业,就地转入休整,赶不上就赶不上了,此非人力所能及,你们也不要再勉强了;战后我自会向督府呈明相应干系的。。”
“原地修正好之后,就转入到第三个丙等方案执行,看看能否找到一条迂回到石堡半坡下的近道。”
“。难不成这么多的路程都过来了,就这区区一场受阻,就让你们一阕不振了么?那也太不堪用了。”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李罕之这一阵不算高明的激将和鼓励,队伍中的沉闷气氛总算是北再度振作起来了;而开始收拾场地准备转入撤退的序列中去。然而下一刻,却是有一名军士在崖壁下大声叫了起来:
“动了,动了。。”
随后,李罕之也带人凑到了崖壁下的一根绳索前,就见这跟绳索在以十分明显的规律和节奏上下轻轻颤动着,就像是在传递的某种认为讯号;李罕之见状不由面露喜色而大声呼喝到:
“成了,雨中还是有人爬上去了,快拿更多的绳索来。。”
随后,这条长索下端被连接上了更多的绳头,而顺着反向抖动的传讯在片刻等待之后,就在一片恍惚雀跃的声线当中,缓缓的被拖曳向上而去了。又等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更多的长索当空抖落了下来。
于是,当李罕之也攀越着由长索拖曳上去而固定好的绳梯,颤颤巍巍的抵达了满是湿润和泥泞的崖顶之后,却觉得视野豁然开阔一览无遗,而忍不住要仰天长笑一番,才能宣泄心中郁积的激荡情绪了。
这时候负责带路的向导,也是廊州本地积石军(镇)出身的前西军衙前小校,多次以商队护卫身份往来羌中道的米尺,亦是站在山头的另一端乱石堆上,有些激动的叫起来道:
“咱们。。咱们,已经到了石堡军城的后方。。”
随后,闻言来到他身边的李罕之也不由精神一振,因为,就在下方数百尺处,赫然就是一座灰褐色的斑驳堡塞;大致周长不过里半却是孤岛一般,三面都是暴露在陡峭笔直的悬崖深谷中,而只有最简单的围栏。
唯一面对道路的东向,则是被石碶(碎石和灰黏连起来的)成足够高大的墙面,正对着一条盘山而过的夹道,形成了足够居高临下俯瞰和压制的优势落差;而让进攻方终有多少兵力都难以施展开来,只能小股小股的添油式仰攻其上。
只是因为眼下的石堡城中,已然聚集了堆积了大量的牛马辎重,再加上远超规模的守军,而显得有些狭促亦然。而其中正当是炊烟袅袅的光景;又不断有人从中奔走往来于通往山下,远方战场的山道上。
“先将,咱们该怎么办。。”
这时候,比石堡城还高出一线的山顶上,也再度有人请示道:
“要不就这么乘其不备,落索下去么。。。”
“不不,且不要急。。”
李罕之却是在粗粗评估了这段距离,以及可能造成的冲击效果之后,微微摇头道:
“问一下后队的人,这次带上来了多少火器子药?”
“这么远的距离,怕是火器也勉强能及,但惊吓有之,杀伤效用就不好说了。。”
也有人提出异议道,却还是虞候贝踏石说道:
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惊呼,还有人在叫骂道:
“都说要小心了,这雨后土石浸泡松动,走到边上很容易踩空滑落的。。”
“你不要命了也罢,惊动了敌阵就坏了大事。。。”
然而李罕之闻言却是不由心中一动,绷紧的表情顿然松动开来,再度转身对着虞候贝踏石道:
“这次的战斗工程兵,带来了多少特殊器械。。我需要他们的作业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