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想了想说,“有时候以暴制暴也是个办法,毕竟国人老爱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碰上这种家务事,想靠外部力量解决,太难了,只能自己硬气一点,彪悍一点,不然真的一辈子都被拿捏得死死的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
季晓茹笑话她说:“可你运气倒是一直都很好,碰见的男人个个都不错。”
“嗯……”
唐笑想了想,没办法反驳,只好笑道:“不是说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窗就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吗?你看,我亲缘浅薄,从小就过得跟一只孤魂野鬼似的,本来也打算好一辈子自己过了,没想到碰上一个成烈,又碰上一个裴远晟。我感激他们,就像我感激你一样,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真的会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哎呀,突然说得这么煽情,要我怎么往下接?”
季晓茹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睛里差点掉出来的那滴眼泪给眨了回去。
“我也感激你。”
季晓茹搂着唐笑的肩膀说:“我从小就稀里糊涂的,我妈说我是个没心眼的大傻妞儿,我这个人,老是风风火火的,可也没脑子,老是闯祸……要不是你,我这些年不知道得过成什么样儿。似乎每一次我闯了祸,最后都是你给我收拾烂摊子。笑笑,我才要感激你,只可惜,我是个女的,你也是个女的,咱们俩都没鸡儿,不然我就以身相许了……”
“噗嗤!”
这前半段还煽情着呢,后面忽然来个“鸡儿”,唐笑一下就笑岔了气。
“晓茹,你是想笑死我是不是?哈哈哈其实你要真想以身相许,我不介意左拥右抱的,你有没有那玩意我都爱你,只怕你们家小袁不乐意啊……”
“我们家小袁?不不不……我觉得他可比不上你,他比你差远了,我才不稀罕他!”
季晓茹搂紧了唐笑,义正言辞地宣布。
“你这么说,要是被人家小袁听见了,可得伤心咯。”
“随便他咯,反正,对我来说,笑笑是最最最重要的,没有笑笑我的生活就是一摊稀泥——”
“打住,我看你是怕以后闯了祸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吧?”
唐笑伸手点了下季晓茹的额头,笑嗔道。
“呦呵,这都被你发现啦!不愧是我冰雪聪明的笑笑!”
别墅客厅中。
面对突然造访的严凌,裴远晟十分惊讶。
“凌子,你今天怎么得闲过来了?”
裴远晟让佣人给严凌上茶,严凌坐在沙发上,左右看了看,虽然端着茶盏,但是心思压根不在这里。
“嗯,就是听说笑笑生了,所以过来看看。”
严凌看了一圈儿,没看到唐笑,皱了皱眉,说:“裴子,唐笑人呢?”
听到严凌连名带姓的称呼笑笑,裴远晟不觉感到有些奇怪。
说是来看孩子,但他的注意力也完全不在孩子身上。
“你找笑笑有事吗?”
裴远晟狐疑地问。
袁青禾坐在一旁盯着严凌看,眼神也有点古怪。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觉得这个不速之客从里到外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这个人……不像是来探望唐小姐的,更不像是来看孩子的。
他的眼神甚至会刻意地从孩子身上掠过——
这是为什么?
严凌自己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于引人怀疑,便露出微笑,像他从前那样,眯着眼诚恳地对裴远晟说:“裴子,我来找笑笑,是想谈谈公事——关于疗养院的事。”
“疗养院?”
裴远晟奇道:“笑笑不是辞职很久了吗?”
“就是因为笑笑辞职了,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过来,希望能够说服笑笑重新回到疗养院上班。”
严凌无比真诚地说。
裴远晟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凌子,你不会是担心我养不起笑笑吧?”
糯米糍乖乖躺在裴远晟怀里,抱着奶瓶一边时不时地嘬两下,顺便侧过头,用一双黑魆魆的大眼睛盯着严凌看。
严凌被糯米糍盯着的时候,心里蓦地惊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的眼神竟然让他想起了烈子。
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和烈子可真像!
哪怕只是一个婴儿,却已经具有烈子的轮廓,还有烈子的神态。
看在烈子的份儿上,他不会对孩子怎么样。
他挪开目光,对裴远晟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裴子你多有钱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笑笑需要一份工作来融入这个社会,总不能让她以后在家当全职太太吧?那她这么多年的书岂不是白读了,我看她自己要是在家待得久了,说不定也会觉得无聊。你每天那么忙,肯定也不能经常在家陪她。”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笑笑以后是想当全职太太,还是想出去工作,都全凭她的心意。”
裴远晟平静道:“我充分尊重她的意愿,无论她想做什么。”
言外之意,笑笑也不一定会想去疗养院。
严凌急了:“我们医院是真的很需要笑笑这样的人才,你不会以为笑笑在家就能老老实实当个全职主妇吧?那可太屈才了,你知道医科生有多难吗?她读那么多年书可不是为了给你当全职太太的!”
“凌子,你急什么?喝口茶降降火。”
裴远晟靠在沙发上,虽然怀里抱着个叼着奶嘴的娃娃,却依然气定神闲、不疾不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