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没什么，昨晚上倒是喝了点酒。”
唐笑想了想，笑了：“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喝了酒倒是跟个小孩似的。”
“什么……他还喝酒啊？喝得多吗？”
严凌却十分惊讶，甚至有点点不快。
唐笑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能喝酒？”
“喝得多吗？”
严凌不答反问。
“不多，身上酒气不重。”
唐笑回忆了下说。
严凌眉毛紧紧皱起，拧开保温杯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强迫自己冷静。
这个烈子，明明手术已经拖不得了，头疼也到了止疼药都没什么用的地步，还喝酒？
真是气死他了！
唐笑狐疑地望着严凌：“凌子，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没事。”
严凌正在气头上，口气也不是特别的好。
说完又慌忙弥补：“哈哈哈真没什么……我就是，忽然口渴了。”
唐笑：“……”
扯谎也扯得像一点儿好吗？
“哈哈，我先回去忙了，嫂子你辛苦了。”
在唐笑那双沉静的眼眸中，严凌有点儿坐不住了，拿起保温杯就打算开溜。
“严凌，是不是成烈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唐笑极度冷静的声音从严凌背后传来。
严凌不得不停下脚步。
在回转身的那一刹那，他脑海中闪过好几个念头。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说出来，烈子会弄死自己吧？
但是不说……实在不忍心看嫂子被蒙在鼓里。
说吧……万一嫂子太过担心怎么办？回去和烈子吵架怎么办？
……
严凌真是头大如斗，越想越乱。
这各种纠结，也不过是短短几秒间。
回转身后，严凌露出一个十分自然的微笑：“这个，哎，老毛病了……他不是胃不好么？前几天找我拿了点胃药，我怕他自己平时饮食不注意又弄到胃出血的地步，所以才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嫂子别太担心哈。”
说完一面暗暗佩服自己演技自然简直机智的一逼，一面又因为欺骗了这么纯洁善良的嫂子而感到不安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唐笑听了，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多谢你了，我平时会多留意他身体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严凌朝唐笑挥挥手：“那我先撤了啊嫂子。”
“嗯，好。”
唐笑话音刚落，严凌已经脚底抹油似的闪身出门了。
唐笑想到刚刚严凌说的话，又想到成烈昨晚上还喝酒，不由得有点生成烈的气——
明明犯胃病了也不告诉自己，还喝那么多酒，真是太不爱惜身体了！
差点儿直接发微信教训他，想到是上班时间，还是忍住了。
算了，回去后再好好骂他一顿。
唐笑这么想着，又开始琢磨起最近要做点什么养胃的食物给成烈吃了。
鹰国的一栋豪宅中。
纯白色的书房内，穿着家居服的裴远晟正坐在大理石书桌上用笔记本办公。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紧接着，是十分轻柔缓慢的脚步声。
裴远晟不用抬头，也知道来的人是季晓茹。
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不敲门就进来。
他将文件保存，合上笔记本电脑，抬头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晓茹，你醒了。”
季晓茹穿着和裴远晟同款的家居服站在一米外，深黑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眼神中带着探究。
裴远晟保持着微笑。
“怎么了，饿了吗？”
季晓茹一言不发地继续望着他。
裴远晟也不再说话。
他想，有些问题，迟早需要面对。
片刻后。
季晓茹低幽的声音响起。
“你到底是陆晨晞，还是裴远晟？”
“晓茹，为什么突然问这种傻问题？”
裴远晟笑看着她。
季晓茹有些疑惑地走近，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很奇怪。你这张脸，有时候是陆晨晞，有时候是裴远晟。”
“你爱的人到底是谁？”
裴远晟继续问。
“我不知道。”
季晓茹茫然地放下手。
“今天被医生催眠后，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既然是梦，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裴远晟淡淡地说。
“可是……我梦见你死了！”
季晓茹惊恐地瞪着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梦见你死了……陆子。我梦见你死了……”
听到她仍然叫他陆子，他说不出该松口气，还是该感到失望。
她仍然把他当成陆子，说明治疗还没起到明显的效果，但这样的话，仍然能够维持暂时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