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唐笑不信。
她是真的不相信死去的人还能够复活。
“也许,只是和她长得像的人呢?”
“不,就是她。”
成烽无比确定地说:“我在承北之前也见过她,在承北最后一次见她时我就觉得那不只是和她长得像的人,那就是她!在鹰国与她重逢后,我更加确定了。”
这着实有些离奇,唐笑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但她觉得,成烽应该不会说谎。
“会不会是……你当时烧糊涂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确是发烧了,但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成烽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时。
“那天我晕倒后,恍恍惚惚中,有人背着我,带我上车,然后我就听到了佐薇的声音,她的语调很特别,我印象深刻,那绝对是她。再之后,我昏睡中偶尔张开眼睛,也能看到佐薇坐在床边望着我的身影。”
“甚至,我还……”
“还什么?”
成烽却忽然闭口不言了。
唐笑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没有追问下去。
见成烽手中的橙汁已经空了,她又帮他倒了一杯。
“谢谢嫂子。”
“跟我客气什么。”
成烽喝了橙汁,继续说道:“佐薇一直照顾我,我很想和她说说话,也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她,但我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眼皮总像是有千斤重,稍稍看她几眼,就困得不行……就这么昏昏沉沉过了好些天,才慢慢好起来。”
“好起来之后呢?有没有好好谢谢人家。”
唐笑露出促狭的微笑。
“我倒是想好好谢谢她。”
成烽摇头苦笑。
“有一天晚上,我忽然睡醒了,这一次醒来,感觉浑身都很舒爽,之前暗中昏沉难受的感觉全都没了。睁开眼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病好了,我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第一反应就是,要找到佐薇好好和她聊聊,可是我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找不到她。”
“怎么会这样?”
唐笑震惊地问。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成烽摊手道:“如果不是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第一次与佐薇相遇时见过的那种果子,我还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呢。”
“什么果子?”
“我当初在岛上见到佐薇,花园里的一种紫红色浆果。”
成烽一面解释着,一面伸手比了比:“差不多这么大,跟车厘子似的,也有可能比车厘子大一点点。”
而唐笑对此毫无印象。
“还有,我听到了那首歌……那首熟悉的歌……”
成烽闭上眼睛轻轻哼唱起来。
“notrepaysnpossèdepastoujours
danslemondelacotedamour
maisonreconna?tpourtant
quenousnsommespasméchants
nouspassonsaveclégèreté
parmitouteslesdifficultés
dautresseferaientdescheveux
alorsqunousrestonsjoyeux
……”
那飘渺的歌声,如同一部老电影的背景音乐般。
非常奇异地,深深地印刻在了成烽的脑海中。
唐笑听得有些出神。
她很确定当初自己没有和成烽一起进到那个花园,更没有听过这首法语歌。
可是,此时此景,她听着成烽轻轻哼唱,却感觉自己仿佛曾经在某个地方听过这首歌。
“我想,那或许是和佐薇长相相似的女孩子吧。”
成烽唱完那首歌之后,唐笑若有所思地说。
“不,我认为那就是佐薇。”
成烽非常固执。
“我在国内也曾经遇到过她,当时我以为只是与她相似的人,现在我可以确定,那就是她——她没有死!”
他斩根截铁地说。
唐笑无奈地扶额:“好吧……也许真是她。那么,你后来没有再去找过谢玲珑了吗?”
成烽俊脸上浮现一丝郁闷之色:“佐薇把我丢在了一家小旅馆,旅店的老板告诉我预交的房费最多只够维持三天,我心想反正我有钱也不怕,到时候再续交就是了。然后我再次去谢玲珑家的庄园外,想最后见她一次,就在那天,我的手机和钱包被人偷走了……幸好护照我没带在身上。”
“啊……这么惨。”
唐笑同情地望着他。
“当时真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费尽周折回了旅馆,好在房费包含了餐券,才不至于饿肚子。到了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张从鹰国到承北的机票……”
成烽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谢玲珑,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他只好选择用那张机票回国。
这一段时间他过得太辛苦,生病那些天佐薇也没帮他打理过外形,因此,回来后唐笑看他第一眼,仿佛看到了一个流浪汉。
这会儿成烽刮了胡子洗了澡,看起来倒是焕然一新。
不过头发还是太长,几乎可以在脑袋后面扎小辫儿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唐笑关心地问。
“我……”
成烽犹犹豫豫地瞅着唐笑:“嫂子,我不想回家,实在是怕我妈……我能不能——”
“怎了?”
唐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能不能……咳,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